白明說的簡單,轉移了視線。
顧靜冬低頭念叨。
“這是記性得多不好……”
時間差不多了,白明收了東西,鄭重的磕了三個頭。
“我走了。”
他對他爸爸的墓碑沉沉說了這麼一句,之後拎著東西,頭也不會的往外走。
顧靜冬去追,有點不可置信的問他。
“這就好了?”
“嗯。”
白明攬過她的肩膀,抬著頭,目視平行地方,眼中不見沉痛或者悲傷,平靜無波瀾。
顧靜冬偷偷的又看了他一眼,最後沒說話。
他這親兒子掃墓的速度,比她這個前兒媳的速度都要快。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白明突然轉身,在門口的那一排最靠近裡麵的地方站定。
“靜冬,過來。”
他招手讓顧靜冬過去,手裡的另一個袋子裡又拿出一堆的貢品出來。
“這是誰?”
顧靜冬看了一眼,墓碑上寫的是兩個人的名字,夫妻合葬,名字並不眼熟。
白明點了兩根煙,一個放在了墓碑上一個叫“鄭清風”的麵前,一個夾在了自己的嘴邊。
“我以前的一個戰友,是個孤兒,後來三十歲討到的老婆,三十一歲執行任務時候,被炸沒了,老婆受不了,生產後沒幾天夜裡,就吞了安眠藥,一起走了。”
顧靜冬咋舌,白明這簡單的兩句話,竟然是勾勒出了一個男人的一生。
她看白明盤腿坐了下來,也安靜的坐在了他的旁邊。
對於這個她從來不知道名字的戰友,她相信,白明一定有挺多的話想要跟她傾瀉。
哪知道,白明隻講了兩句話。
第一句話是:“他是代替我出的任務,那時候我剛跟你結婚第五天,所以,那時候該死的人是我。”
第二句話是:“他們是白小白的父母。”
顧靜冬聽見第一句話的時候,腦子裡想象出當天的場景,她安安分分的待在家裡,對突發事件出任務的白明狀態一無所知。
聽見第二句話的時候,是直接沒反應過來,還很自然的嗯了一聲。
沉默了半晌,她才突然驚起來,怎麼也不敢相信的問他。
“什麼?你說什麼?你說什麼?”
白明笑了一下,拉了她一把,讓她坐下來。
“這麼驚訝乾什麼?”
“白小白不是於靜雯跟你的孩子?”
當年,於靜雯嘴裡的說法就是,白明跟她戀愛多年,家裡很多人都知道,這點她還去找白貝貝證實過,得到的答案也是肯定的。
但是,意外的轉折來了,於靜雯成功的申請到了紐約劇院的芭蕾舞者身份,這就意味著,即將跟白明異地十年。
白明那時候也是入伍沒幾年,隊裡網絡通訊之類的都不發達,更彆提跨國電話,所以理所當然的,白明不同意。
但是於靜雯不是那種為了愛情放棄畢生夢想的人,最後兩人談崩,在電話裡大吵了一架分手。
分手之後,於靜雯發現,她懷孕了。
是白明的。
於靜雯背著紐約那邊,休了一年的工作,安心的把白小白生出來,生出沒幾天,才聯係上白明,那時候,白明已經跟顧靜冬閃婚了。
雖然狗血,但是當年顧靜冬實在找不出這個說法任何漏洞。
畢竟,白小白一個能哭會叫的孩子擺在這裡,還不是她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