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知道鹿氏去了五皇子府,這並不算稀奇。畢竟,鹿氏去皇子府的時候去的招搖,皇上耳目遍布京城,不說什麼事都能察覺,但是,他若想探查,這點明顯在外的消息,他必定能知道,這不奇怪。
可皇上怎麼會知道,他有把柄被鹿氏握著?
皇上還知道什麼?
他和永安侯,在邊境做安排,算計沈家和蕭景宴的事,皇上也知道嗎?
蕭景亭並不確定,也正因為不確定,他一顆心七上八下的,砰砰的亂跳,有那麼一瞬,他真的覺得自己的心要跳出來了,他覺得,選在自己頭上的劍要落下來了,萬劫不複,也不過是轉瞬間的事。
皇上將蕭景亭驚恐的模樣看在眼裡,不免失望。
“不成器的東西。”
嫌惡的吼了一聲,皇上隨手將桌上的折子,又撈起了兩本,砸向了蕭景亭。
“還不滾?”
聞聲,蕭景亭微微咽了咽口水。
不論他和永安侯的事,皇上知道多少,可眼下皇上沒有發落他,而是讓他離開,這至少證明他這一劫算是過了。
剩下的,從長計議吧。
心裡想著,蕭景亭快速開口,“父皇息怒,兒臣知錯了,兒臣告退。”
“滾。”
皇上的吼聲怒意沸騰,見狀,蕭景亭再不敢開口,他快步退了出去。
路過蕭景宴的時候,蕭景亭的腳步不自覺的頓了頓,同樣是皇子,同樣都有自己的優勢,可這一瞬,蕭景亭弓著腰,而蕭景宴卻是挺直了腰板的,兩個人離得那麼近,差距又那麼明顯,讓蕭景亭的心裡不自覺的形成了落差。
蕭景亭從未覺得他比蕭景宴差。
可現在,他真有種被蕭景宴壓了一頭的感覺,而這種感覺,是他不願接受,也害怕麵對的。
死死的抿著唇,蕭景亭側頭,意味深長的瞧了蕭景宴一眼。
之後,他快步離開。
隨著蕭景亭離開,禦書房裡漸漸安靜了下來,大約是安靜過頭了,皇上覺得,自己暴怒的喘息聲都顯得格外的重。
依靠著龍椅,皇上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這才看向蕭景宴。
“來看熱鬨的?”
皇上一點都不繞彎子,話直白極了。
聞聲,蕭景宴上前兩步,緩緩點頭,“父皇果然英明,兒臣心裡想什麼,父皇一眼就看的透透的,什麼都瞞不過父皇。難怪父皇是明君,名揚四海,傳頌千秋,父皇值得。”
“滾一邊子去。”
蕭景宴什麼時候說過好聽的?
現在把話說的這麼好聽,瞧著是吹捧,可實際上就沒有一句走心的,皇上看的明明白白的,這些話他都懶得聽。
浪費感情。
聽著皇上的吼聲,蕭景宴笑著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不過他明白,皇上吼出來了,也就沒那麼怒了。
挺好。
心裡想著,蕭景宴快速繼續。
“父皇,你兒媳婦說氣大傷身,你這總動怒,怕是於龍體有礙。等晚些時候,讓你兒媳婦來給你診診脈,給你開點苦藥湯子喝喝?她可孝順了,父皇可要感受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