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冷汗順著臉頰滴落,強撐著站起來。
魂線還紮在蠢陰差的眉心,她瞪大著眼睛,已經沒了動靜。
我捏著魂線,往外一抽,魂線卷著一滴發黑的魂血出來,這魂血不僅難看,還難聞,一股子腥臭味。
“尊使大人,你竟要縱容著殘殺判官的渡陰人麼?”那聲音再次響起。
這是林筆吏的聲音。
饒夜煬冷笑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你敢在我的墳塋動手段,就該做好這準備。”
林筆吏沉默好半天,最終憋出一陣陰沉的笑聲,“在下受教了。”
這話說完,我就感覺一道視線鎖在我身上,我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石曉曉,我記住你了。”林筆吏咬牙切齒地說:“尊使大人還是老樣子,無論過多少年都少不了女子為你赴死。”
話落,我感覺那道瘮人的視線消失。
臉頰突的涼了瞬,我嗅到了一絲饒夜煬的氣息,不過轉瞬就已消失不見。
他離開了……
我抹了把額頭的冷汗,扭頭把嘴裡的血沫子吐出去,一屁股坐地上。
曲朝露眼神發直,還有點沒回過神來,“剛才來的是誰?讓我有種從心底湧上來的恐懼。”
“林筆吏。”我說。
“啊?筆吏?”曲朝露茫然的看向我,顯然是不知道筆吏在地下是個啥地位。
我含糊的回道:“大概就是比判官的頭頭。”
其實,我也就知道這些。
她點點頭,不知道想到了啥,沒再深問。
“你們沒事吧?”屠正從陰影中走出,看著很是生無可戀。
不過也能理解,畢竟今晚發生的事情,估摸著讓他三觀儘碎。
我抹了把臉,毫不猶豫的把蠢陰差的魂血捏碎,魂血一碎,蠢陰差的魂體上開始出現一道道裂縫,也就是三五分鐘的事情,已經魂飛魄散。
屠正嘴角微微抽搐,揉著眼睛說:“我今天真是不應該過來。”
蠢陰差魂飛魄散,兩根鐵索也隨之消失,韓柔四人如夢初醒,詫異的看著我們。
“用渡陰令把他們送走。”我跟曲朝露說。
曲朝露點頭,掏出渡陰令。
我走到屠正身邊,“他們是自殺,不過是被迫自殺。”
“我明白、”屠正盯著我的眼睛,眼中浮現出鬱氣,“那些人拿人命當兒戲,到底要做什麼?我們拚命的守護的和平和安康在他們眼裡竟分文不值。”
“為什麼要把那些東西拿來跟自己比?你們不要失望,你要相信,你們從來不是孤獨前行。”我認真的說。
屠正捏了捏眉心,苦笑著搖搖頭,“是我想岔了。”
我們說話的功夫,曲朝露已經把韓柔四人送走。
“走吧、”我說。
路上,屠正給杜浩打電話,問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屠正那邊亂糟糟的,還能聽見女人的哭嚎和男人的怒罵。
“在中心醫院。”杜浩匆忙說了句,掛了電話。
屠正正色道:“杜浩那邊怕是出了事。”
果不其然,我們趕到中心醫院就看見杜浩和杜濤被堵在角落,保安擋在他們前頭,有幾個人攔著他們不讓走,其中一男一女情緒最為激動,哭嚎著讓杜浩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