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琪突然大喊,聲音有些顫抖,卻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語氣,“你給我滾過來,我就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此時的她有些潑婦的氣勢,完全不像第一次見到挽著洪峰的性感小鳥依人模樣。
“他是僵屍!”
我大聲喊道,禮琪隻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他不會害我的。”
洪峰又拔下一把刀,扔在地上,看著禮琪。
“他不會害我的”,這得多大的自信和信任才能說出這句話。
我突然何必想知道他們的故事。
我的左手手腕突然又疼又癢,低頭一看,隻見上麵又起了一大塊的紅色小疙瘩。
我又看了看胳膊上的,隻見紅色疙瘩已經變成了一塊腐爛的灰色爛肉,上麵還沾了些沒有被雨水衝掉的泥巴。
我伸手摸了摸,卻不痛不癢,也沒感覺到凹凸不平,就像是沒有受過傷完好無損的皮膚一樣。
我又摸了摸手腕上的小疙瘩,一陣痛癢傳來我的神經,我感覺到小疙瘩有些粗糙和凹凸不平。
梁文誌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快速往屋裡走去。
洪峰將視線轉到了梁文誌身上,一下子跳了起來,撲到了梁文誌的身上,雙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梁文誌因為慣性摔倒在地,洪峰將他壓在身下,讓他動彈不得,張開嘴,露出了上下各一對鋒利的牙齒,向他的脖子咬下去。
梁文誌的臉剛好麵向我。
“洪峰!”禮琪慌張地大叫一聲,神經似乎已經暴走在崩潰的邊緣。
興許她從未見過這麼恐怖的畫麵,即使她再怎麼驕傲勇敢也是一個女孩子,見到了還是會怕。
血。
好美味的詞。
一隻蒼白的手從梁文誌的脖子裡慢慢伸出來,擋住了洪峰的嘴巴。
也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心,他的手剛好抓住了我起著紅色小疙瘩的手,我的手腕傳來了一陣噬心的疼,疼得使不上力氣。
而且變成僵屍的洪峰力氣大的驚人,一下子就將沒有暫時失去反抗力的我扔在地上。
失去了我的幫助,那隻手很快就又占了下風,剛剛出來的手腕又漸漸被壓了下去。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上麵那塊疙瘩已經被撕破,被弄下的薄皮在搖搖欲墜,有些凝結了的血液混著白色膠體在我手上流出,手腕邊還沾上了些血跡。
此時的雨也小了些。
眼看那隻手就要完完全全地壓下去了,我沒有顧自己手上的傷,一邊向洪峰和梁文誌跑過去,一邊大喊著,“你還愣著乾什麼?!救人啊!”
我跑到了他們的旁邊,一下子跪了下去,緊緊地勒住了洪峰的脖子,身體還在因傷口的疼痛有些發抖和使不上勁,我咬緊牙關,勒著洪峰的脖子向我這邊拉,努力讓他遠離著梁文誌。
那隻手也在努力地推開著洪峰的嘴巴。
雖然我們的力氣都似乎抵不過洪峰的,但對他還是有影響力的。
“砰砰砰……”
我聽到了梁文誌的心跳聲,很快很快。
禮琪這才愣愣地跑過來。
洪峰又要伸手抓住我的手腕,禮琪出其不意地拉住了他的腿,狠狠地將他一拽。
“啊——”
洪峰抓得梁文誌並不是很緊,但卻還是用了力,禮琪拉的時候,洪峰那突然張長的黑色指甲一下子刮在了梁文誌的背上,從肩膀到背脊,劃開了衣服,刮開了七八道深而長的傷,傷口將兩邊的肉都分開了,露出了血肉模糊的肉,身上的衣服和地上也一下子沾滿了鮮血。
梁文誌那撕心裂肺的慘叫瞬間響徹雲霄。
噴流的血液就像小噴泉一樣。
我也因為突如其來的扯勁弄疼了傷口而鬆開了他的脖子,灘坐在地。
洪峰沒有踢開禮琪,似乎還存留著理智,他大聲叫道,“賤人,我給你三秒,放開我!”
那隻手順著草坪爬了出去,先是手,接著是頭、肩膀、身體,最後是腿。
那鬼全身是都是蒼白的,身上圍著一圈圈黑色的濃霧,頭發散亂蓬鬆地遮住了麵對著地上臉,身上穿著的是我那天看見曾悠悠穿的粉色中長裙,此時裙子上沾滿了斑斑血跡,一片豔紅,隻有少許沒有沾到血的地方才能看到原有的粉色。
她的身體似乎骨架都沒了,很扭曲,漸漸爬出來的腿似乎也是殘疾的。
梁文誌在地上奄奄一息,似乎暈倒了。
她剛好從我這邊爬出來,我愣住地看著她,感覺那一瞬間時間都停止了。
她用手撐著地,抬起頭,眼睛似乎看著我的眼睛,她的頭發全部大部分都遮在了臉上,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那是曾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