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五 元寧舊事(2 / 2)

風回路轉 長風酒劍生 6159 字 9個月前

元寧當時知悉自己被廢去了王爵,也不悲傷,也不大罵誰人,也不反駁,隻是淡然離場。

可是,隨後的報複行動,卻是叫諸人咋舌。

當時,不過數年光景,上河郡王被毒死,死因不明。

而當時的楊協因為是上河郡王的女婿,受到了株連,進而官降一級。

接著是上河郡郡主被殺,死因同樣調查不清,卻都是被元寧所殺。

楊協的官職至此停頓,無有晉升,能夠保住其位,全仗著元循等人撐著。

那時,元寧意猶未儘,還是接著把手伸向了北海王和上黨王麵前。

上黨王那次遭到了襲擊,在上黨荒郊幾乎喪命,都是元寧所為,幸虧有蜀中魁擋著,不然上黨王早死了。

饒是如此,上黨王北海王都是心驚膽戰,此後出遊出兵都是慎之又慎,加了崗哨護衛,因此元寧的機會逐漸減少,被迫將手伸到了他們的外圍,殺人加以泄憤。

首先遭難的是金光大師,接著是費詩齡,接著是童修,何劍州等等。

童修之死,也是元寬所殺,其目的也隻是想攪亂時局,趁機造成混亂,以報當日王爵被削之仇。

何劍州是枉死的,元寬殺了何劍州,也隻想叫總鏢局背黑鍋,叫他們窩裡鬥,自己坐收漁利。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元寧元寬主仆所為,至今都已化煙而去。

一片的黑灰落到了當場,宛如一大片烏鴉的細碎羽毛散落於地,令人驚詫。

四下裡彌漫著屍體被燒毀的焦臭,和散亂的衣服碎片,和那股難以理解的詭異氣息。

楊卓回身看時,卻在一個石柱下看到了一本舊書,卻是大長老留下的。

大長老十分睿智,死前仍然靈台清明,最後關頭拋出了典籍,才保住了如此絕學。

楊卓看看四周,那裡的侍衛們都被這場血戰驚呆了。

一時四周的侍衛大隊趕來,同時禁衛軍趕來,包圍了這裡,迅速來擒拿受傷很重的黑衣人。

黑衣人一看大事不好,老主人死了,自己也難以幸免,於是飛身一躍,撞向了身邊的一個石柱,登時腦漿迸裂,死於當場。

此時,元馥才從另一側的密道回到殿裡,喝道:“眾侍衛各歸各處,小心防範。如今元寧謀反,已經被我等擊斃,其同犯元寬已經畏罪自殺。應天佐留下,其餘退下。“

應天佐是禁衛軍的統領,一時應了,其他人退出了大殿。

元馥過去和應天佐耳語幾句,應天佐出去了。

元馥過來拱手說道:“如今多謝楊公子援手,深感大恩。至於大長老之死,我深表歉意。沒想到元寧賊子,居然如此冥頑不靈,最後關頭戕害了大長老,可謂是死有餘辜。”楊卓說道:“陛下洪福齊天,我等不過是臨危受命,不敢居功。”元馥點頭,說道:“如此有勞公子了,我還要處理剩下的事務,少陪了。”楊卓躬身告辭,竄上了大殿屋頂,帶著屋脊上的畢晴,撤離王宮。

一路上,楊卓心情晦暗,走著走著,忽然悲從中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畢晴輕擁著他,說道:“彆傷心了,大長老也是沒想到,居然遇到了如此的邪功,竟然和元寧玉石俱焚了。”楊卓說道:‘大長老何等高人,居然被賊子暗算,殞命於此。“

畢晴說道:“彆想了,節哀啊。大長老最後還是傳信給你,說明還是有準備的。大長老心思縝密,一時怕自己遭遇不測,就後繼無人了,所以才拉你來禁宮,同時最後關頭甩出了那本典籍,也是留給你的,也是大長老的厚恩了。我們都祈禱他早登極樂世界嗎。”

楊卓擦擦眼淚,說道:“我們拜拜大長老吧。”

他們都衝著王宮的方向,拜了三拜,才離開這裡,回奔邙山。

邙山古堡,楊卓和許飛,譚遠,聽心大師幾個人見麵,談起了洛陽王宮的巨變。

武仙都是暗中讚歎,說道:“好一個大長老,竟然以身殉道,可敬可佩。”

聽心禪師說道:“想不到元寧最後的目標,居然是王宮裡的新君。那時,我就懷疑過廉家莊的廉寬,知道這幾起案子都和廉寬相關。但是,想不到他們是在到處散播煙霧,最終目標卻是要進入王宮,化妝成侍衛總管,進而威逼新君廢去兩位王爺的爵位,用心歹毒,卻是超乎想象。就是這最後關頭的心思,也是無比歹毒。他一舉殺了前任老王爺元衡,也就令武林損失了一位前輩宿秀,卻是可惜。”

許飛說道:“那麼老皇帝在位時,他為什麼不去冒充侍衛總管,去威逼他呢?”

聽心禪師說道:’他覺得老皇帝病榻前活不了多久,況且那時也許他覺得時機不夠成熟。後來,老皇帝駕崩,新君登基,而權力更迭在即,而宮中變故很大,此時人心浮動,於此時擊殺侍衛總管都碧臣,冒充他更容易接近新君,如果威逼不成,還可以殺死新君,製造混亂,以達到他複仇的目的。“

楊卓說道:“由此看來,元寧的報仇之舉,卻是十分令人發指。”

聽心禪師說道:“他不覺得自己錯了,隻是覺得朝廷對他不公。他殺死了上河郡王,上河郡主和後來的幾個人,都是為了泄憤。最後還覺得意猶未儘,倘若再廢除了上黨王和北海王的爵位,才算是得償所願,所以還是鋌而走險,因此冒充了侍衛總管。不知道大長老從何得知了此事,才通知了你們,叫你們去支援,果真是先知先覺,大智慧啊。”楊卓說道:“如此前輩宿秀逝去,卻是武林大憾。”

聽心說道:“如今局勢更加複雜,西邊的西羌狼族蠢蠢欲動。幸虧有西涼勁旅在那攔截,暫時無事。東麵的河間王可以保住洛陽以北不受唐度的侵犯。但是朝廷的勢力卻又是大受打擊。唐度的反叛,居然受到了賜封,也是意料之外的。看來小皇帝的耐性,比之先帝要好多了。”

楊卓說道:“看來也隻好如此,才能止住唐度的南下,還可以暫時緩解河朔九屯的危機。”

聽心禪師說道:“如今江陵王和亳州王都在江南,儘數受河間王節製,倒也是好事一樁。”

許飛說道:“高麗雖然驕悍,但是也不敢和河間王這個四州統領對陣。”

譚遠說道:“何況,高麗皇子被殺一事,已經查明是神穀音所為,自然和朝廷無關,他們也是師出無名啊。”聽心禪師說道:“亳州王和江陵王雖然無所作為,但是卻不能掀起什麼風浪。”

楊卓點頭,說道:‘如今得先給江湖各派傳信,說明幾個高手的死因,以澄清事實。“

聽心禪師說道:“此時,我會聯合聞悔大師,飄雲僧,和長興幫,以我們幾個的聯合名義,向江湖告知此事的原委,叫大家明白。”

聽心禪師暗道:‘變常生於肘腋之間,禍常起於宮闈之內,或許上黨王和北海王才是朝廷的大患,隻是他們未得時機罷了。“亳州王和江陵王都是向來不問朝政之事,自作自在王,休管天下事。

王摩詰詩雲:‘酌酒與君君自寬,人情翻覆似波瀾。白首相知猶按劍,朱門先達笑彈冠。草色全經細雨濕,花枝欲動春風寒。世事浮雲何足問,不如高臥且加餐。“

鑒於當時其形未顯,所以聽心未曾言說,隻是將此念藏於心底。

白樂天詩雲:天可度,地可量,唯有人心不可防。但見丹誠赤如血,

誰知偽言巧似簧。勸君掩鼻君莫掩,使君夫婦為參商。

勸君掇蜂君莫掇,使君父子成豺狼。海底魚兮天上鳥,

高可射兮深可釣。唯有人心相對時,咫尺之間不能料。

君不見李義府之輩笑欣欣,笑中有刀潛殺人。

陰陽神變皆可測,不測人間笑是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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