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牽著我的手,一路哼著歌,樂得一顛一顛的,至於唱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競,那是什麼東西?”我指著臥在稻田中央一個閃著白光的點問道。
競停止哼唱,順著著我指的方向張望。
“走,我們過去看看!”
說完我們改道田埂。
這邊的田地像剛下過雨,道路很是濕滑,稻田裡麵也積滿了水,偶爾出沒的昆蟲擦著水麵飛過蕩起微小的波紋,映著月色,波光粼粼。
我們深一腳淺一腳地向目標移動。每邁出一步我都格外小心,就怕節外生枝。
一個銀白色的陀螺形建築毫不掩飾地出現在稻田中間。
“飛碟!”我和競異口同聲。
太像了,像極了那次抓競去剝皮的怪物的居住所!
“你還記得這個東西吧!”競說完抿著嘴巴,我看到他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嗯。是它們沒錯!借著月光,我們打量起這個鬼魅般出沒的東西。
全身由一整塊純鋼鐵質材料打造而成,找不到一絲間隙,就像一個沒有縫的雞蛋,在月光下閃著冰冷的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開口一定就在這底下。
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觸這個龐然大物,我是喜憂參半。喜的是終於識得廬山真麵目,憂的是它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
我擔心地看著競,一想起他所遭受的非人虐待,我仍心有餘悸。它們是不是又要來剝競的皮?
我下意識握緊了競牽著的手。
“裡麵有什麼東西,想進去看看嗎?”競顯得很樂觀,這是一種很反常的舉動。我們對傷害過我們的東西是會有戒備之心的,可是競如此豁達,難道他不知道當初就是這東西把他吞走的嗎?
“怎麼進去?”我上次是因為變成了一個靈魂,而且還有愛念符,但是現在什麼也沒有。
“直接走進去!”競說得斬釘截鐵的,不容置疑。
後來我才知道,我們已經誤打誤撞進入了四維空間。我們目光所及之處,所有的東西都是處在三維空間裡麵的。
競一本正經地向我解釋:“生活在四維空間的人和物,相對於三維空間就像是空氣一樣無形無色,看不見也摸不著,但有時候卻又能感覺到!”
聽他講著,我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那豈不是跟鬼魂一樣!”
“差不多就是這個道理。我們就像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睜著眼睛在看這個世界的人的生活,並且可以毫無阻礙地跟著他們到他們去的任何地方,比如穿過衛生間的牆壁,站在旁邊看他們上廁所。但是,如果你想趁他不注意把衛生紙全部抽掉的話,這是不可能得逞的,我們隻能聽著,看著,卻不能對所觀察的事物施加影響。”
“那你怎麼判斷這個不明飛行物是在三維空間,說不定它也跟我們一樣,是在四維空間呢?”
“不知道你剛才有沒有注意,儘管路很濕滑,你能感覺到,但你的鞋子卻是乾的!”
我抬起鞋底一看,真的是!那我剛才每一步都走得那麼小心,不是白費心血了!
競接著說:“透過四維空間看三維的時候,我們可以隨心所意,或走或跑或飛,不會受到該空間物理因素的限製。但是……”競一口氣說了很多,難免會口乾舌燥:“但是,如果我們要進入三維空間的意誌很強烈的話,我們也是會從四維空間直接掉入所處的三維空間內的!”
看他侃侃而談,我就像個物理白癡一樣。可是這也不對啊,我物理一直很好的啊,我也知道愛因斯坦的四維空間論,但是怎麼感覺差這麼多,難道愛因斯坦他老人家說錯啦?天!我該信誰呢?
真如競所說的那般,我們徑直穿過銅牆鐵壁,白燦燦的光直打得我們睜不開眼睛,過了好久才適應過來。
裡麵的陳設跟從前見到的沒有多大變化:配有高科技的設備,中間擺設著信號發射台,兩邊裝載著顯示屏,熒屏亮著,放映著各大行星運行的軌道和各星體地麵情況。
要說區彆也有,中間那個最大的屏幕上顯示的不再是它們生活的火焰星球,而是千瘡百孔的地球。地麵上依舊活動著很多半截子的怪東西在搞科研。
我們走到半截子們中間,它們自顧忙著自己的,完全不知道有隱形的侵略者存在。
第一次和這些怪物近距離接觸,而且一次性還有那麼多隻,我不免激動,便逐個逐個地觀察過去。有的拿著透明的異形試管在埋頭搞研究;有的兩兩相對,頭頂上的眼睛滴溜滴溜轉,小嘴唇蠕動,肚子上的凸麵鏡閃著白光,發著咿呀咿呀的噪聲;有的三三兩兩從我們身上鑽來鑽去;還有的圍在大屏幕前指指點點,像在開會,但不知道在說什麼……實在看不出來這些半截子都是什麼表情。
“競,你聽得懂它們在說什麼嗎?”
“當然知道!”
競對眼前這些東西像是司空見慣似的,毫無半點好奇的神色流出。也是,他不是凡夫俗子,況且也被這些東西剝過皮,自然熟悉。
“你能翻譯下嗎?”
“不能!”
我:“……”
“跟我走!”
說完他拉起我就走。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幾乎是被他拖過去的。
我們沿著半截子流量最密集的地方走了過去。這是一條略似於走廊的橢圓形通道,兩旁對稱排列著很多圓形門,所有的門都是關閉著的。我想進去探個究竟,還沒跨進門就被競拽了出來。
“往這邊走!”他緊緊抓著我的手不敢再鬆開了。繞了幾個彎,我們在一個大門前停了下來。
競轉過頭來定定看著我:“記住,待會兒無論你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能萌生要進入三維空間的念頭。”他眼神很堅定,講得很認真。
在得到我的承諾後,他才放心地鬆開了我的手。
“我們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