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你妹!這是畜生的骨頭……”我爭著要搶回來。
競扭身一躲,嘴角斜拉:“我幫你報仇了!”他伸開手掌,裡麵隻剩下一小撮白色的粉末。風一吹,就散了。
“競,我以後再也不敢惹你了!”紅數扭捏著身軀,用一種很嗲的聲音說出來,我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早說過要多討粒藥丸的!”紅數又嘟嚨了一句。
“罷了,即使討到了也是你自己備著,我才不敢吃呢!”我無情地吐出一句真言。
“噓!”競比了個靜音的手勢:“那是什麼聲音?”
我們迅速調成振動模式。伸長耳朵,除了風雨之聲什麼也沒聽見。
競的耳朵動了動:“那邊有情況,我們過去看看吧!”
一想起剛才的經曆,我仍心有餘悸,那猛獸要是再獸性大發怎麼辦。我賴著欲走還休。
“我大姨媽來了,不去!”
“……”
這也是個蠻好用的借口嘛,百試不爽的。不過我似乎忘記了這些人的身份,他們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輔導員。
“我背你!”競不容我反駁,三人齊心,其利斷金。四隻胳膊將我架起來扔到了競寬闊的背上,競迅速扣住我的雙腳,連掙紮的機會也不給,背起來就直奔而去。
我趴在競的耳朵上,咬牙切齒地對他說:“有朝一日我定要吃成一個大肥豬,看你還能這般欺負我!”
競邊跑動,微側過來臉,目光揶揄:“哦?拭目以待!”
競像鴕鳥一樣在路上顛簸著,單調枯燥的風競:白骨,樹木,雜草似流水線伴著風雨呼呼而過。我安分伏在競的背上,競的背怎麼可以這麼舒服?突然又想到這背上肯定馱過不少女生,忍不住一拳頭砸下去。“嗷噢!”這聲音聽著更舒服,我終於說服自己心滿意足閉上了眼睛。
血腥味消失,我忍不住睜開眼睛,腳下已然失去森森白骨的痕跡,抬起眼可以看見遠處對麵的山林鬱鬱蔥蔥。山尖上佇立著一個古香古色的巨型銅鼎,山頂上彙聚起來的雲霧,沒有增添銅鼎的神秘感或曆史沉重感,反倒使之看起來像極了一個生著嫋嫋雲煙的香爐。
競停住了腳步,我探出腦袋,繞過他的脖子看向前方。與我視線平行200米以外的位置,傲立著一個希臘少年。一頭棕色卷發在風雨中飄搖;未著裝的上半身,古銅色的肌膚在熹微陽光鍍彩的綠色森林裡特彆能奪人眼球;一柄閃著白光的利刃斜斜彆在腰間;左手握著一把綠色竹片一氣嗬成的彎弓。他揚起布滿汗水的臉,深褐色的眼眸裡隱藏著無儘的堅忍和桀驁不馴。
少年大步一跨,我們怔了一下,看他那架勢是要衝上來跟我們拚了。我們正考慮著要不要撤退,他矛頭一轉,獸皮涼鞋包裹的健腳揚起地上的沙土。眨眼之間,他伸出健碩右臂貼近斜背在背上的翠竹箭筒,拔出三支箭安在牛筋弦上並拉動,整個動作完成得乾淨利落、一塵不染。
“嗖”!“嗖”!“嗖”!白鷹毛箭羽驅動黃竹箭杆推著紅銅箭頭淩厲地射向了橫截在我們之間的黃金大獅子。箭射到了獅子的腿上、背上、頭上“啪”!“啪”!“啪”!兀自斷成兩截。獅子張開血盆大口吼一聲,在少年再次拔箭之時撲了過去……
紅數和小重不知何時也來到了我們身邊。我們就靜靜地看著雙方鬥智鬥勇,打得難舍難分,大概是看得太投入了,競都沒想到我還是他甜蜜的負擔。
我心裡一直在犯嘀咕,巨大叔叫我們要幫助他的兒子,可是他的兒子看起來比赫五力生猛多了,根本就不需要我們,況且我們也插不上手。
我偷閒看了下四周的環境,這才順便看真切了許德拉的真麵目:一個冰雪美人!銀白色的齊腰卷發,層次感十足;對著我們的側臉深淺有致、輪廓分明,堅挺的鼻梁,緊俏的下巴。
她上身穿著一件寶藍色的小坎肩,滾著一圈銀白的鑲邊,前胸部位還帶著些金黃的垂墜;從肚臍以下是一條長長的尾巴,沒有腳,光滑的尾巴上密密麻麻覆滿月白色的鱗片。
她兩隻玉手相疊平放在胸口,抿著朱唇,皺著棕色細眉,淡藍色的眸子直追隨著阿尼,身體不自在地在地上蹭來蹭去。細長尾尖不時掉進身後清澈的泉水中,蕩起微小波紋,她卻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