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譚寧原本隻是想來找傅湛的,並沒打算偷聽。
但此刻,她也不得不推開門。
就見傅湛身邊站了個醫生模樣似的人,不過兩人的相處方式完全像是上下屬,那醫生站著比陳助這個助理站得還要筆直兩分。
“抱歉,尿急路過,不是故意偷聽的。”譚寧自知打擾,聲音放輕,“不然我就先走了,哥哥你們繼續。”
“進來。”
傅湛再次重複,“坐沙發上,聽。”他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彆讓我去拽你,到時候坐的是哪兒可真就不一定了。”
譚寧立馬進來,在沙發上乖乖坐下。
聽醫生說了兩句,她才聽出來,是在彙報譚燁星的傷勢。
譚寧接過醫生遞來的一大遝檢查,還有那張已經在京城內部圈子裡廣為流傳的“譚燁星與懺悔書”的血腥合照,不由小小驚訝了一把。
以手捂眼,又偷偷漏出個縫來忍不住看。
“謔。”
“好慘。”
傅湛瞧見她一臉呆萌樣,往她身上搭了條毯子:“剛能下地就跑來偷聽,耳朵都長到我這兒來了,你的本事倒是不小。”
“碰巧路過,不小心路過,真的偶然路過。”
譚寧一連給了三種解釋,讓他隨便選一種相信,然後仍舊默讀著那張懺悔書。
那醫生看著譚寧一臉淡定,不忍問道:“譚小姐,您不生氣嗎?”
這手腕上,脖子上,渾身都是傷。
被打成這樣,還能這麼平靜,不應該呀?
譚寧越看越點頭,覺得這懺悔書寫得可真有文采,真真兒是看出了悔意:“事情已經發生了,仇也已經報了,我再生氣,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嗎?”
“……”
好像是這麼個理,但又有什麼不對。
說到這,譚寧突然看見了沙發上自己那件眼熟的深褐色大衣。
“原來在這兒,我還以為找不到了呢。”
她走過去,從大衣兜裡緩緩掏出了東西。
一把匕首。
一個榔頭。
三款各式各樣的水果刀、兩個已經生了鏽的小鋤子,還有一堆數不清到底是什麼的金屬製品……
給醫生看蒙了。
“……譚小姐可真是女中豪傑,身上每天背這麼多、多的,防身用具。”
人家叮當貓的百寶箱裡放的是寶貝,她大衣裡塞的都是凶器。
哪一件單拎出來,都夠嚴查祖上八代的。
譚寧將東西全都倒出來之後,抖擻了兩下土,“不是我的,都是從那些人手裡搶來的,本來想自救,結果被發現了,就把我外套扔了,還以為找不到了。”
即使傅湛不來救她,譚寧也有一套完美自救的方法。
曾經,傅湛甚至拿軍式的繩結捆法綁過她,五分鐘倒計時讓她解開,否則頭頂的魚缸就要砸下來,這種小小鬆散麻繩又怎麼能束縛的住她?
所以當時譚燁星前腳剛離開庫房,譚寧就掙脫繩子下來了,抓著把榔頭在庫房裡走。
後來,迎麵被六七個打手圍堵。
譚寧還仍是淡定的問,一起來還是挨個來。
幾人麵麵相覷,同步後退為她讓行。
要不是那地方太冷,她又失血過多,導致身體機製嚴重受損,渾身癱軟跌在地上動彈不得,早就逃出來了。
提起這個,她皺了下眉,不由平靜感慨,“那地方真的太冷,給我凍得牙直打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