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譚寧再次醒過來後,自己已經在車裡了。
她捂著頸後,巨大的驟痛襲來。
譚寧閉眼,罵了嚴雲州祖上十八代祖宗。
打暈用手刀就行了,他拿凳子砸什麼意思?
怨氣敢不敢再大點?!
直接一凳子給她掄死得了。
她緩緩坐起來,前排正在開車的譚燁星從後視鏡瞥了她一眼,“醒了?姐。”
“怎麼是你?”
“我也不知道啊。”譚燁星說,“老嚴打電話讓我去公館接你,我就來接你了。”
老嚴?
嚴雲州?
譚寧很難將他們二人聯係到一起,“你怎麼會認識他。”
“他很難認識嗎?”譚燁星痞笑,拽的二五八萬,手搭在車窗上耍帥,“拜托,小爺好歹也是圈子裡的人物好不好,老嚴這號人物我早就認識了,給錢啥事都能辦,處理的也快——”
話沒說完。
被譚寧抓著頭發往方向盤上砸了一下,“好好開車。”
譚燁星臉皺巴成一團,“哦……”
嚴雲州下的手實在太狠,譚寧這時候那些記憶才開始回籠,在腦子裡串連成線,她想了想,問,“你去公館的時候,我哥在嗎?”
“沒啊,沒人,就你跟老嚴。”譚燁星還說呢,“我以為你倆背著傅湛偷.情在他床上睡了,跑過去讓我給你接走,嚇得我趕緊跑過來,就怕晚了。”
隻有她和嚴雲州?
也就是說,嬸嬸也不在?
譚寧思緒混亂,不知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低頭給傅湛發去消息,【哥,收到請回複。】
安靜了一會兒,又說,【報個平安也好。】
卻遲遲都未收到消息。
一直到晚上,也無人應答。
譚寧心不在焉吃完了一頓飯,譚老爺子見她沒吃什麼,叮囑女管家餐後又給她熬了碗銀耳粥。
她慢吞吞喝下半碗,仍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餐後,女管家教她們了些基本的煮茶程序。
譚寧曾經在茶館兼職過半天,雖然隻有半天,但一些基本的流程都還記得,也算耳融目染,動手很快。
但譚曼姿就不同了。
她看起來一副不怎麼想做的樣子,“阿姨,您說的教規矩……就是教這些嗎?”
煮茶,端茶,遞茶。
這端茶倒水可都是下人乾的活。
她為什麼要學?
女管家悠悠抬眼,輕掃了她一瞬,平淡回答:“曼姿小姐不用覺得我是在故意給你難堪,規矩都是人學的,不分高低貴賤。”
譚曼姿默了一瞬,訕笑道:“您誤會了,我是覺得寧寧剛回來,興許不會太喜歡做這些事。”
“怎麼會?”女管家笑吟吟的看向一邊的譚寧,“小姐做得很好。”
譚曼姿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譚寧正機械的,放空的,一步步麻木而流暢的坐著製茶煮茶的一係列流程。
因為她腦袋裡在想事,所以動作都是肌肉記憶,卻快到仿佛如流水線工人一樣,又脆又利索。
看著女管家含笑的讚賞眼神,譚曼姿視線惡寒。
果然是下賤的胚子。
也就會做這些下賤的東西了。
直到十一點半,傅湛都沒有回複。
她給陳助打了兩個電話過去,也是無人接通。
譚寧輕輕歎了口氣,打算明天要再去公館裡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她囑咐譚燁星一有消息就一定要給自己回複後,轉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漆黑的臥室。
她一推門而入,就敏銳的察覺到了裡麵不一樣的動靜。
這裡除了她之外,還有一道呼吸聲。
她提高警惕,放輕腳步一步步走了過去。
打算靠近,衡量自己和對方的體型差距,以及自己赤手空拳的勝算。
可就在她準備要出手時,那人在黑暗中站了起來,不退反進,走到她的身邊,握住她要出拳的手,放在自己懷中,滾燙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邊。
“要謀殺親夫麼。”
略微輕慢的口吻。
熟悉的檀木香氣。
“哥?”譚寧適應了屋內的黑暗環境,清晰看到了他的臉。
他低著含笑“嗯”一聲。
譚寧打開燈,終於清晰而明確的看到了眼前的男人。
還是那個傅湛。
那個平靜而將一切掌控於手中的傅湛。
隻是不知究竟是從哪兒過來的,身上的裝扮頗有些奇怪。
裡麵還是今天和她見麵時穿的高領毛衣,肩上卻披著件西裝雙排扣外套,額前的碎發平鋪著,襯得他麵部輪廓更是優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