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寧的手一頓。
秦西昀雖然一直是昏迷的狀態,但也清晰聽到了譚寧的那一番話——
“因為我們的緣分,從你綁架我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斷了。”
綁架?
什麼綁架。
譚寧沉默了一會兒,“告訴你也無妨,你就當個故事聽。”
這事其實她還沒對任何人說過。
不對。
也說過,但沒人信她。
她說,高考結束那年,傅羨把她關進了一個地下室。
在那一周裡,她被他用鐵鏈捆著,三餐像狗一樣,讓他一口一口喂進去,隻要不聽話,他就會斷了她的食,讓她餓著,餓到沒力氣,再施舍一般的把飯喂進她嘴裡。
譚寧說這些話時,格外平靜。
為什麼會這樣?大概是因為他吃她和傅湛的醋。
他說他要殺了她,再殺了自己,這樣他們就可以陪在一起過一輩子了。
那時候傅湛不在國內,譚建國即使知道她失蹤了也並沒有去找她。
當時如果不是江晚吟堅持不懈的找她,為了翻那些地方把手指都摳破,才終於在南邊的一個地窖旁發現了他們的存在。
被拘禁在地下室的譚寧早已經不知道外麵究竟是白天還是黑夜。
她奄奄一息,被警察蒙著眼睛帶了上來。
江晚吟的哭聲將她從噩夢中帶到了現實,她緊張的說不出話,差點喪失了溝通的能力,最後在江晚吟握住她手的那一刻,她才終於哭了出來。
原以為噩夢終於醒了。
可是並沒有。
原本是“凶手”的傅羨把自己營造成了和她一樣的受害者。
他恐懼的臉上寫滿了無助,在麵對警察的審問中也看不出一絲漏洞和破綻:“我和寧寧在放學的路上突然被綁架了,他們知道我們的身份,要找傅家要錢……”
譚寧努力想要解釋,不是這樣的。
可傅羨的那道目光總會放在她身上,於是她保持沉默。
等傅羨走後,她發了瘋一樣的抓狂,卻被誤認為是得了創傷後應激障礙症,滿嘴跑糊塗話,沒有一個人信她的話。
時間一長,就連譚寧自己都認為,是不是她太害怕了,所以才產生了幻覺。
後來,那個“凶手”被找到了。
是一個傅羨花錢買來的替罪羊。
為了讓他們二人治療精神創傷,傅建國提出要把他們送去英國,譚寧徹底慌了,她不敢再和傅羨獨處一分一秒,最後不得已纏上了傅湛,才逃過一劫。
自此,這件事譚寧沒再和任何人提起。
反正也沒人會信。
求人不如求己。
說完這些話,譚寧看向他,“我說的你信嗎?”
秦西昀看了她很久,才艱澀道:“如果是今天之前,我可能……但是現在,我信。”
譚寧低頭笑了笑。
秦西昀心頭湧上一股心疼,剛要開口。
恰好嚴雲州敲了敲門,“能不能打擾你們二人一下。”
譚寧轉頭,“怎麼了?”
嚴雲州推開門,舉著手機給她看,一副看戲的表情,“你哥。”
“……”
譚寧遲鈍了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