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寧埋進他懷裡。
“……車裡更冷。”
一旁的陳助:“……”
他這才想起來,他忘了啟動車,裡麵估計冷得跟冰窖似的。
傅湛一記淡淡的眼刀瞥了過來,陳助說時遲那時快,立馬上車發動了車子,又開了暖風。
譚寧倒是想起剛才兩人的對話了。
傅羨,去了基督教?
這種早死的貨,信什麼也沒用。
但譚寧卻隱約覺得有些不對。
她依稀記得,當初那年傅羨綁架她之前,似乎也頻繁去了基督教,像是要在提前懺悔些什麼。
……
兩人到了超市,好在今天九點半關門,他們還有的功夫逛。
譚寧卻選了一堆燒烤料,甚至還買了個一次性燒烤爐。
“這是要回公館烤肉?”
傅湛問。
“不是。”譚寧神神秘秘說,“上次我跟盛野哥約了,他說在嚴老師的儲物箱裡看到了半隻羊,說要我準備好東西,過去吃烤全羊。”
“……”
譚寧說的那隻羊,傅湛略微有些記憶。
應該是他要拿來做細胞分解的。
“怎麼了?那個不能吃嗎?”譚寧望向他。
“可以。”傅湛淡道,“能吃。”
再給他買幾隻就是了。
況且嚴雲州從他這裡坑來的錢,估計早就能買成百上千個羊圈了。
不多時,嚴雲州看著在自己麵前燒烤的幾人。
“不是我說,你們彆太過分了。”
陳助拿著扇子在扇煙,但這狹小的室內還是太嗆,盛野受不了了,被嗆得猛咳跑去把幾個窗戶和門全都打開。
“老嚴,你這真該換個大屋子了,嗆死人不償命一樣。”
嚴雲州冷聲:“你不在這裡燒烤,怎麼會嗆你?”
還嗆死人?真嗆死他好了。
譚寧抓著個刷子在手裡,正窩在旁邊給羊認認真真刷油。
傅湛則慢條斯理坐在旁邊喝著熱水,一副事不關己,但你要敢惹譚寧就關己的模樣。
“……”
嚴雲州受不了了。
一刻也受不了了。
他摘下口罩,走出門外,保留著最後一絲尊嚴,將拆下來的羊骨頭裝進了化學垃圾袋中,走出去丟在專門的垃圾桶裡。
實驗室的後側邊是一條小道,對麵的街道是一排商業店鋪。
從這裡看去,正好可以看到一家便利店。
嚴雲州正準備回實驗室時,忽然在那便利店前掃到了一對母子。
那女人穿著件厚重的黑長棉服,幾乎快把整個下巴遮住,在肩上的栗棕色短發被她隨手掖到耳後,她的眉眼精致而鋒利,卻在蹲下麵對那個小男孩時,眼中都是寵溺和溫柔。
她小心翼翼撕開一個飯團,遞到那小男孩手裡。
小男孩懵懂的吸了下鼻子,猶猶豫豫接過,一大團握在手裡,似乎是對這東西有些無措,不知該如何下嘴。
本來是極為溫暖的一幕。
嚴雲州看著,渾身卻都冰冷了下來。
是她……
是她!
無論過了多久,無論她是否化成了灰,他都一直記得她……
而這刻,仿佛心有預兆般,那女人也緩緩轉頭,朝他的方向看來。
她原本彎著的眼忽然不再笑了。
靜靜盯著他看。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
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