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湛一夜未眠的這晚。
譚寧是在青山閣樓度過的。
因為她得知了一個她永遠也不想知道的真相。
昨晚讓隋陳將她送到青山閣樓後,是談易謙站在門外等她的。
他好像早就預料到她會來,微微一笑,“等你很久了。”
“我一直以為談先生是一個非常正直且善良的人,在收到了彆人的謝謝之後,不會無恥的再把消息撤回。”
譚寧緩慢跟著他往閣樓裡走。
“抱歉,真的不是想要故意戲弄你。”談易謙頓了下,輕笑,“也沒有因為你發的那條語音而故意要在你身上討回來。”
語音?
什麼語音。
譚寧愣了下,打開和談易謙的頁麵,正好戴著耳機,就打開聽了一下。
手都跟著抖了抖。
談易謙一瞧就知道此事她不知情,禮貌問道:“怎麼,不是你發的嗎?”
沉默幾秒。
譚寧說,“是我,是我不小心發出去的,談先生如果明白與人交流時懂得不要越線的話,這條消息應該已經被你刪除了。”
“當然。”談易謙溫和,將手機拿出來給譚寧看,笑道:“隨時可以讓你查閱,我對你沒有秘密。”
一句沒有秘密,很出乎意料的,讓譚寧愣了下。
秘密這個詞似乎在她的身邊包圍了太多,她和傅湛仿佛就是兩個巨大的謎團,此刻突然有人說他對她沒有秘密,譚寧很純澈的怔了下。
她旋即淡笑道:“怎麼會有人對另一個人沒有秘密呢。”
“我對你就可以。”
談易謙認真道,“隻要你問,知無不答,言無不儘。”
沉默幾秒,譚寧道:“但我不想知道,我對無關緊要的人沒有那麼多的求知欲,或者說,談先生,不要在我身上再放任何心思了,我跟你或許連朋友都不一定能做。”
“我知道。”談易謙笑,又重複了遍,“我知道,麻煩譚小姐不要一遍遍重複了,很讓我傷心。”
譚寧沒說話。
跟著他走到了隔間。
談易謙打開筆記本電腦,將耳機插上遞給她,“因為確保這份錄音的隱私性,我沒有打開來聽,第一個要聽的人屬於你,我現在先出去,等你聽完想找我的時候我再進來。”
他的確是個很溫和的人。
紳士,有禮,到現在為止對她也沒有任何的出格行為,甚至為了她忙前忙後。
譚寧也意識到了之前自己的語氣有些不太好,接過後再次道了聲謝:“謝謝,談先生,我隻是不想讓你誤會,所以有時候說話會重了些,麻煩不要介意。”
“我沒關係。”
談易謙溫和搖頭,“如果你在有伴侶的情況下對我態度仍很好的話,或許反而才會奇怪。”
他說完,禮貌地關上了門,留她自己在房間。
譚寧盯著屏幕,看著那個長達了五分半錄音時長的文件。
她緩緩摁下了播放鍵。
錄音設備應該就在白玉玲的身邊,她的聲音清晰無比,那樣熟悉,卻又那樣憔悴:“……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律師。”
“麻煩您不要急,有什麼慢慢說。”律師停頓一秒,“還是上次的案件對嗎?”
“……對,對……”
“嗯,上次您說,您女兒的丈夫要對您下手,但我經我們核實,您目前隻有一個女兒名叫譚寧——”
“對!”那邊的白玉玲突然尖銳打斷,“就是她……!”
“但她目前的婚姻狀況是未,所以,我想您需要給我一個明確的身份,告訴我對您造成人身威脅的人到底是誰,我才能幫助您。”
一陣長達半分鐘的沉默,白玉玲又不可置信的詢問了兩遍,得到的都是同一個回複。
對方詢問,“所以您要準確的告訴我,對您造成人身威脅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又是一陣更長時間的沉默。
“你們這裡是安全的吧?”
“您放心,很安全。”
“……”
“是京城商業代理會長,傅湛。”白玉玲一字一頓,聲音裡寫著被逼到絕望的恐懼,“十年,他對我進行了長達十年的逼迫,他每天都想要殺了我,逼著我賭博,逼著我離開,我甚至跑到國外了都還不肯放過我!”
她潰敗著,失聲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