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傅湛是先走的。
譚寧繼續又坐在那裡喝了一杯水。
因為嗓子莫名其妙的更疼了。
無論喝多少都緩解不了半分。
她就一直喝,一直喝,喝了大概有兩三杯。
旁邊臥室的門開了,談易謙走出來了,衝著她的背影輕聲道:“還好嗎?”
“抱歉,不是故意要聽到的,也沒有聽太清楚你們的內容,所以你放心。”
畢竟這房子是譚老爺子的古董,各方麵隔音效果確實不怎麼如意,談易謙不是故意聽見的,但確實是被吵醒了。
真的聽不清他們的對話,隻是能隱約聽出他們交談時的情緒都不太好。
譚寧搖搖頭沒說話,隔了一會兒之後,才慢吞吞從凳子上下來。
她一轉頭,看見她的臉之後,談易謙愣了下。
譚寧眼睛腫的像個兔子,或是核桃包,總之像一切浮腫的東西,就連聲音也啞了,木訥道:“我沒事。”
“你現在看起來不像是沒事的樣子。”談易謙輕輕歎氣,有些無奈,“我知道,我不該管你們之間的事,畢竟這是你們之間的感情,隻是……”
他有些好笑,“你確定你這幅樣子,明天早上起來,不會被爺爺看到嗎?老人家看到的話,又要擔心了。”
“……”
譚寧吸了吸鼻子,拿出手機看照了下自己不大清楚的臉。
的確很腫。
十分鐘後,談易謙用袋子包了些冰塊,敷在她的眼皮上。
“我來吧,謝謝。”
譚寧禮貌接過,自己敷了上去。
談易謙手搭在沙發靠背上,“你的嗓子也不太好。”
“……沒事。”譚寧吸了吸鼻子,“就說我有點感冒好了。”
談易謙無奈輕笑:“你倒是會找理由。”
“你不用管我了,回去休息吧。”和談易謙單獨相處,譚寧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況且還是在這樣一種尷尬的情況下,“抱歉啊,吵醒了你。”
“我沒事。”
“也不用和我說抱歉、謝謝、對不起,這些都不需要。”談易謙聲音低淡,帶著成熟男人的穩重,“你才二十歲,不要總是讓自己過得很難,譚寧,你要時刻記住,你才二十歲而已。”
“二十歲已經不小了。”譚寧輕聲說,“在古代估計都有二胎了,不然都會被人說不正常。”
談易謙被她不著邊際的話給逗笑,“那按你這麼說,在古代我這年紀不結婚都該被砍頭了。”
“砍頭倒不至於,大家應該隻會傳你斷袖。”
譚寧覆著眼,冰涼的冰塊讓她發腫的眼皮好受不少。
倏地——
她感受到自己進到了一個極其溫暖的懷抱。
狂戀苦艾的味道。
因為沒有防備,又閉著眼,譚寧是根本沒有預料到的,她的身體猛地僵硬了一瞬,對方早已經鬆開了她。
“隻是一個朋友安慰的擁抱,不用多想。”
談易謙溫聲道,“因為你現在看起來真的很脆弱,讓我這個斷袖的三十歲出頭該被砍頭的老男人有些心生憐惜。”
她真的看上去太可憐了。
小小一個,蜷在沙發裡。
連哭都不敢大聲,哽咽著,抽泣的,肩膀輕輕發顫。
像是小耳朵曾經養的小兔子。
“有些人隻會陪你走過人生的一段路,所以不必為了誰的離開而難過,每個階段,都會有每個階段的人來陪你。”談易謙溫和的輕聲道,“我想,我或許可以作為你下一個階段性的陪伴人選。因為,我們應該會是很好的朋友。”
“談易謙。”
譚寧突然輕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