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建國,半個小時前托助理來舉報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就連江晚吟也不明白,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譚寧聽到這個消息後,眼睫輕垂。
“他這是在威脅我們。”
江晚吟一怔:“什麼?”
“他在威脅我們,放過傅羨和傅成均。”
現在如果不想讓傅湛真的背負牢獄之災,就隻有一個辦法——
讓譚寧去把那些還未遞交的證據銷毀,讓譚寧去告訴警方,剛才她說的一切都是假的,傅羨沒有綁架她,傅成均也沒有綁架江晚吟。
這辦法,也就表示他們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費。
而譚寧這些年所做的一切也全都化為泡沫,全都不再。
傅建國,好城府。
談易謙沉默著,想勸,最終卻什麼都沒說。
因為無論怎麼做,如何做,這都是譚寧的選擇,他尊重她的一切。
半晌之後,警察過來叫人了。
“譚小姐,我們可能要再詳細了解一下傅湛傅先生的情況,因為剛才接到了舉報,所以情況有變。”
“好。”
譚寧點頭。
她放下包,站起來的那一刻,談易謙叫住了她。
“譚寧。”
他說,“你決定好了嗎?”
“嗯。”譚寧點頭,“決定好了。”
談易謙和江晚吟同時頓住,談易謙先回過神來,率先詢問,“所以,……你打算怎麼做?”
真的要為了傅湛放棄這一切?
那傅湛所做的一切不也都白費了嗎?
談易謙在心裡還是希望譚寧選擇另一個選項的。
隻見女孩輕輕偏頭回來,柔順的發絲隨著她的動作晃了晃,她的目光被頭頂的黑暗打沉,唇齒輕溢著,淡淡道:“讓傅建國去他媽的吧。”
證據她不會撤。
傅湛她更不會放棄。
魚和熊掌,她注定都得要。
……
而那邊的陳助也收到了這個消息。
“會長。”
他猶猶豫豫,“我們不能再這麼坐以待斃了,要不要直接出手?”
從一開始,他就不支持把所有的證據都給小姐。
雖然小姐的確是可以值得信賴的人,但在這種時候,難免不會更想保全自己,這是人之常情,陳助不怨她,陳助隻怨自家會長是個戀愛腦。
傅湛沒什麼情緒。
“再等等。”
陳助明白,他還是想等到小姐救他。
可是。
可是,如果小姐不救他呢?
陳助懊悔歎了口氣,閉上眼煩躁不堪。
——
譚寧是在第二天去麵見的傅建國。
時隔一年,她再次去到了傅宅。
那個曾經令她一度十分恐懼的地方。
隋陳驅車帶她到傅宅的那一刻,她的腦海中不受控製的回憶起了之前在這發生過的一切。
她和傅湛的一切。
久彆經年,誰也沒想到他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是命運的推使,也是他們命定的結局。
穿過大院,經過正門,在傅建國助理的帶領下,走到了書房。
書房的正中間擺放著一副巨大的油畫,整個色調詭異至極,猶如黑夜中盛開的幽蓮花,瓣瓣盛開。
傅建國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坐,小寧。”
譚寧客氣叫了聲。
“傅叔。”
畢竟是多年在生意場上磋磨的老狐狸,到了此刻,傅建國連笑也依舊溫和,根本瞧不出他就是那位虎毒食子的虎。
“記得你剛來家裡那會兒,小小一個,特彆乖,我當時還很開心,覺得自己終於有了女兒,也算兒女雙全。”
他說著輕哂一聲,“但是後來也的確沒想到,你會和阿湛在一起。”
“傅叔。”
譚寧打斷了他的回憶,“現在應該不是談這些的時候。”
“啊。”傅建國愣了一瞬,無奈笑,“這人年紀一大吧,就容易回憶起以前的事,想著小時候你跟阿湛關係好,後來又跟阿羨訂了婚,雖然兜兜轉轉你最後也沒和他們兩個人其中任何一個在一起,但我還是很喜歡你這個姑娘的。”
譚寧簡直看不了他這副虛與委蛇的樣子。
當初傅羨的那件事,他是知道的,而且也是他替傅羨善後,找了個替罪羊塞進去。
“我今天來找您,是來說傅湛的。”
“好,那就說說傅湛。”
傅建國雙手交疊,“他是我最看好的兒子,心中有宏圖大誌,手段利落,做事乾脆,從他一步步走來直到坐上會長之位,每一步我都對他引以為豪,可是——”
“可是,隻有你。”
“隻有你,是他人生中的敗筆。”
傅建國眼神驟然冷了下來,“他因為你,設計和俞妍取消婚約,又因為你,連我這個父親都要背棄,現在又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