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易謙帶著譚寧單獨驅車離開。
剩下的人則先回了青山閣樓收拾行李。
去見那個人的路上,談易謙給譚寧遞了瓶冰礦泉水。
“謝謝。”
譚寧擰開就要喝,被談易謙一手壓住,無奈道:“不是讓你喝的,讓你敷敷臉頰。”
譚寧一怔。
居然看出來了。
她打開副駕駛的鏡子看了看,“很嚴重嗎?”
“還好。”談易謙打趣道,“和紅氣球相比的話,也不算很嚴重。”
“……”
譚寧擰開礦泉水喝了口,才放在臉上滾,“真沒想到,談先生還蠻幽默的。”
“彆叫我談先生了。”
他淡淡隨性道,“聽起來很生疏,還有點變扭。”
“那叫你什麼?”
譚寧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好輕,正在對著鏡子認真揉臉,她褐色的瞳眸被光照的很淺,臉上的絨毛清晰可見。
談易謙罕見停了一瞬。
綠燈同行,他收回視線。
“叫我易謙。”
“行。”譚寧說,“易謙……先生。”
談易謙笑了。
譚寧也笑了,“易謙哥。”
“嗯。”談易謙低應,“這個稱呼好。”
“譚寧。”
“嗯?”
“我答應你的,絕對會說到做到。”
“一年期限,如果找不到白玉玲,我親自送你回到他身邊。”
“……”
譚寧安靜了下來。
她盯著鏡子微微出神。
談易謙明白。
他是插不進傅湛和譚寧的感情之中的。
他之前其實覺得所有人的感情都那樣,不過是一種情緒上頭的荷爾蒙反應罷了,就連他這麼多年一直惦記著譚寧,他都不敢稱之為愛。
更像是欣賞,更像是喜歡。
但是譚寧和傅湛不一樣。
從傅湛拋下一切也要把傅羨置之於死地,從譚寧獨自一人也敢隻身赴往傅宅談判,這看起來好像是一件不平等的事,但他們卻都拿出了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來賭。
不服輸,不怕輸。
隻為了對方而戰。
談易謙想,他大概永遠也搞不懂感情這種東西了。
車子緩緩駛到譚宅。
譚寧下了車。
女管家正在院外給花澆水,看見她回來樂起來:“小姐,回來了?老爺子這兩天還正念叨著您呢。”
“爺爺呢。”
“在裡頭跟少爺下象棋。”
譚寧走進去的時候,譚燁星正在跟老爺子坐在他們之前常坐的那個榻榻米上下棋。
譚燁星兩三步就要耍賴。
“誒誒誒,等等啊爺,我不下這了,我後悔了,等會兒昂……”
“你這小子,耍賴有點過分了吧?”
“哎呀,咱爺倆玩,談什麼耍賴,這叫親子遊戲。”
就連譚老爺子都被氣笑了,無奈喝了口茶,看著自己孫子把棋一步步挪開。
還是譚燁星先看到譚寧進來的。
“姐?你怎麼回來了。”
譚寧沒說話,衝著爺爺,直接跪了下來。
嚇得譚燁星一個躲閃,立馬站了起來滾到一邊,“你乾嘛?你想讓我折壽就直說我靠……好險。”他餘驚未落的拍拍胸口。
譚寧沒說話,鄭重地給老爺子磕了三個頭。
“行了。”
譚老爺子招呼著,“趕緊把你姐扶起來,你說你這孩子,磕這麼狠乾什麼?”
譚燁星一遍把譚寧扶起來,一邊納悶,看著兩人很是納悶:“你們背著我打什麼啞謎呢,我怎麼什麼都聽不懂。”
譚老爺子笑了。
“你姐啊,要走。”
譚燁星一愣,“去哪?”
“英國。”
這次,是譚寧回答他的。
譚寧來此,就是為了感謝譚老爺子這一年多來對她的養育之恩。
譚燁星突然想起之前譚寧和他說自己會去英國給姥爺一個清白。
他就瞬間什麼都懂了。
“到那邊要好好照顧自己。”
譚寧暼他,“說的跟在這兒,你就會照顧我似的。”
譚燁星扯唇:“瞧你這話說的,你弟弟也就是嘴硬,之前哪次沒照顧過你?”
“我可沒忘記,我的弟弟把我吊在……”譚寧話說到一半,譚燁星立馬捂住了她的嘴。
老爺子盯著譚燁星,疑惑眯眼,“你把你姐吊哪?”
“當然是吊在我心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