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助是在第二周收到譚寧離開的消息。
她走後的這一周發生了很多事。
比如在監視居住了一整周，警方的人終於從傅湛的居住地撤走。
傅羨也在上周三清醒過來。
清醒之後，無論警方怎麼拷問他都低垂著頭一言不發，不過無論他認不認罪，所有證據都已經擺在了麵前，由不得他狡辯。
唯一情緒激動的還要數傅成均。
聽說是動用了傾家蕩產的數額要把自己保出去，努力向自己的律師辯求無罪釋放。
在警方將那批人撤走之後，陳助終於再次在公館內見到了傅湛。
這些天寶寶是被送去彆的地方照顧的。
傅湛整整一周都獨自一人居住在這空蕩蕩的公館裡，無人溝通，也不知外界的任何消息。
“會長……”
陳助打開門時，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傅湛。
大概是大門打開，門外的光線漏了進來。
沙發上的男人下意識將臉側了過去，用手擋住刺眼的光線。
他看上去像是在時間中靜止了，一周過去，什麼改變都沒有，隻是麵中倦怠的神色遮掩不住，清淡的眉眼中多了幾分沉寂。
陳助記得。
他身上那件棕褐色的針織薄衫，是曾經小姐最喜歡他穿的。
因為小姐說很軟，這樣趴在他腿上睡覺會很舒服。
然而此刻，隻有傅湛一人坐在沙發之上。
陳助也不知怎的，眼忽然一熱。
“會長……”
他又重複叫了一遍。
沙發上的男人好像終於有了回應。
緩慢地抬起眼皮，盯著他。
陳助喉嚨發澀，“……小姐，小姐走了。”
傅湛平靜的視線中仿佛沒有一絲多餘的情緒，良久，他慢騰騰開了口：“哪裡。”
一開口，那聲音簡直如斷了弦的鋼琴一般，沙啞而沉重。
“……英國。”
傅湛沉默了一會兒，眼睫輕垂著。
沒有陳助想象中的任何反應。
他隻是那樣靜靜坐著。
連動也不動。
陳助將公館的所有遮擋簾全部拉開，陽光揮灑進來，那一整個下午，傅湛都一動不動，像是被光照中的一座雕像。
仿佛在某一個不經意間，就會如光散開。
不見蹤跡。
……
不再限製行動之後，隔天清晨。
傅湛第去看了譚老爺子。
他帶了不少東西過去看望。
傅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譚老爺子其實是大致知道個差不多的，但傅湛不說，他也不會問。
那天，他們都很默契的沒有提那個人。
譚燁星傍晚提溜著一籠子鳥回來，看見傅湛下意識叫了聲。
“姐夫……”
譚老爺子立馬對他使眼色。
譚燁星也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
但傅湛依舊沒什麼反應，就仿佛沒聽見似得，和譚老爺子下著象棋，溫聲問爺爺想吃什麼，下次他帶過來。
譚老爺子是真喜歡傅湛。
這孩子看著總是清清冷冷的，實際內心是最孤寂的一個人。
沒了譚寧在身邊，他變得好像更冷淡沉默了，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