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這麼多藥，他不死誰死。”
譚寧看著那個藥瓶，“這到底是什麼。”
嚴雲州將藥瓶揣進兜裡，重新往研究室裡走，“我不知道，也不清楚，如果他想告訴你自然會說，他不想你知道，那我也不會說。”
說罷，他走進去，關上門，將盛野和譚寧關在門外。
“要洗胃了，你們都彆進來。”
盛野吐出口氣，轉頭看向她，“他怎麼又嚴重了？”
門內的嚴雲州厲聲打斷：“盛野，彆亂說。”
“……”盛野一愣，“譚寧不會還不知道吧？”
嚴雲州說：“他們之間的事不歸你我管，閉嘴。”
“……？”
盛野氣笑了，看著譚寧，“所以說你真什麼都不知道？”
譚寧唇瓣翕動，“你會告訴我嗎？”
“盛野！”
嚴雲州的聲音再次重重響起。
“彆他媽叫我！”
盛野也吼了回去，“我管什麼兄弟義氣，他願意自己當個癡情的傻逼就讓他當去！他不說誰他媽會知道？他傅湛要是因為這事兒跟我決裂，他也不配做我盛野的兄弟！我今兒還就全都告訴她，他要找我算賬就讓他活著出來弄死我！”
他抓著譚寧的手腕往旁邊帶，從抽兜裡拿出了個碎屏的手機，“知不知道這是什麼。”
“這是傅湛在非洲時候差點死了那次，拚了命保下來的東西。”
譚寧看著那個手機，聲音艱澀，“什麼叫差點死了的那次。”
“你以為他真是無所不能的天神？”盛野咬牙切齒，說著眼眶都忍不住紅，“老子第一次見那麼瘋的人，炮都打他腦袋上了，每天覺也不睡，就成天守著一個逼手機打打打。”
“就帶著幾個人還敢跟那邊人叫囂，真以為過家家呢？刀槍無眼，他就為了護著那麼個手機，被人乾了一刀，愣是撐著一句話都不說。”
“等回去之後他突然叫了我一聲，他說盛野，胳膊好像動不了了。”
“他表情一點事沒有你知不知道，”盛野聲音哽咽，“我以為……我以為怎麼了，我還笑他，我說麻了你就晃一晃，有病啊和我說，他特無奈笑一聲跟我說晃也晃不了了。”
“我過去一看，那他媽半條胳膊都差點被人砍下來了，皮連著筋，筋連著肉，怎麼能晃得了？……他愣是沒喊一句疼，給我說讓我記得到點給打過去個電話，說家裡有人等著他，不打電話那邊人晚上睡不著覺。”
他哭，譚寧也跟著他哭。
譚寧的淚似斷了線的珠，止不住地下掉，心痛似被毛巾抽擰，無助的搖頭，“……對不起，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她所感受到的和平，原來是傅湛次次用命換來的。
她當年所享受到的一切，是傅湛用無數次危險所賦予她的。
她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她憑什麼不知道？她憑什麼讓傅湛為她付出這麼多？她憑什麼……每呼吸一次，都是一陣抽痛，她的睫毛止不住地發顫。
“你是該說對不起，你不知道這些，你總該知道他對你是真心的吧？”盛野沒出息的哽了聲，“他被你害成那個鬼樣子，胳膊後來又中了一槍，身子也他媽快摧殘得沒一點勁兒了，你呢？你還是走了，你根本連瞧都不瞧他一眼就走了！你甚至把他自己仍在了那個地方，拿著他的證據一走了之。”
“譚寧……”
他深吸一口氣，頭疼欲裂，衝著她說，“你千不該，萬不該，一次又一次戲弄他的真心。人他媽就一顆心啊，早死了不知道多少次，還不夠嗎？”
“你就不能，……就不能心疼心疼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