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寧深深望向傅湛。
她知道,這根“線”該找誰理清了。
傅湛的目光也看向她,在桌下捏捏她的手心。
他們離開了霖縣,回到京城,找了一個人。
當時的江晚吟還正在給洛洛梳辮子,聽到譚寧的請求後,微微愣了下。
安靜片刻之後,她輕聲問,“我這麼做,就會幫到你們嗎?”
譚寧很認真的點頭。
江晚吟沒怎麼猶豫,也點頭說“那好”。
下午五點三十分,江晚吟提著東西來到了京城第一監獄。
因為是第一次來探監,她按照流程,辦理登記後,坐在中心等待。
江晚吟是去年和傅成均正式離婚的。
他在獄中,通過律師簽下了離婚協議書,正式離婚。
此次來,江晚吟給他帶了些糕點。
不多時,由警察帶引,走過長廊,到了會見現場,江晚吟一進去,就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
那張,她曾經日日夜夜都會感到恐懼的臉,此刻再看卻依舊有些出局感了。
傅成均隔著一堵玻璃牆看向她,拿起了電話筒,江晚吟卻遲遲沒有動彈,隻是坐在凳子上,看著她。
很寸的短發,藍白條紋的監獄服,和之前有些一樣,又不太一樣了。
會見時間隻有短短的三十分鐘,在第十分時,江晚吟才拿起了話筒。
幾乎是立刻,傅成均低啞的聲音就已經響起。
“晚吟。”
停頓幾秒,他道:“沒想過,你會來找我。”
江晚吟輕嘲笑了下。
“世界上多的是你想不到的,如果萬事都能讓你想到,你就不會是坐在這裡了。”
正如曾經,她也不會想到,她的丈夫就是間接害死自己父母死亡的真凶。
沉默幾秒,江晚吟輕聲道:“你應該知道,我這次來找你的目的。”
傅成均茫然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是什麼?”
“有關於,沈寧清。”
話音落下,傅成均怔了怔。
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種茫然之色,像是白紙。
過了片刻後,他笑:“她的事情沒什麼好說的,現在的結局是什麼樣,答案就是什麼樣。”
江晚吟再次追問,得到的結果還是相同。
她正打算再換一種說法問出的時候,傅成均卻突然衝她說:“彆說這個事兒了,你好不容易來看我一趟,我還想告訴你呢,在咱們家……我家二層的書房裡,放著的那本你最愛看的書裡,還有我們的結婚戒指,如果下次你還肯來看我的話,能不能把那個東西帶來?”
江晚吟看著他的眼神,忽然懂了。
她點頭,說“好”。
傅成均笑了,“那下次記得要再來看我。”
這次江晚吟沒有回答。
探視時間結束,江晚吟正要放下話筒,突然聽見那端傳來很輕的聲音——
“對不起。”
“……”
江晚吟將話筒放了回去,麵無表情抽身離去。
走出監獄大門,江晚吟看到麵前停了一輛車。
她正打算繞道離開的時候,駕駛位突然下來了個熟悉的麵孔。
江晚吟一怔,“你……怎麼會在這兒?”
盛野一手搭在車旁,頂著夕陽的光線笑了笑。
“譚小妞和老傅托我來的,要我接你回家。”
許久未見,但又仿佛從未彆過。
“你臉上的疤呢?怎麼沒了。”
“哦,這個啊,本來就是假的,長得太帥,怕太引人注意,乾我們這行的嘛,都比較注意隱私。”
“乾你們這行的,還敢來監獄門口接人?”
“那不是來接你嗎?”
“來接我就敢嗎?”
“不然呢。”盛野語調閒閒,輕笑,“上次不也是這麼來接的你嗎,把你從傅成均的手裡搶來那次,這次同樣的。”
江晚吟和他相視,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