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瓶啤酒，是這次野營的最後存貨。
現如今已經被他們二人喝空了一大半，僅剩著兩三瓶。
還有一瓶白酒已經見底。
啤酒白酒混摻，醉的快。
沈確和黃縉就坐在不遠處的瞭望台上，沈確抽著根煙，雙手搭在欄杆上，看著那邊正窩在譚寧身邊的小小身影。
傅湛起火。
譚寧拿著扇子正在燒火，打算煮泡麵給陶陶吃。
陶陶一邊給兩人委屈巴巴展示著自己的傷口，一邊又繪聲繪色的給他們講述這兩天在野營這裡遇到的趣事。
她總是熱鬨極了，像是一塊永遠也用不完的太陽能電池，永遠有活力。
“沈確。”
黃縉叫他。
沈確沒扭頭，也沒應聲。
“你覺得，我和陶陶般配不？”黃縉再次問他，“這次不開玩笑，說真心話。”
沈確將手裡那根煙尾巴抽完，才沒什麼情緒的淡道：“不配，真心話。”
黃縉笑了聲。
“我也覺得不配。”黃縉又喝下一口酒，“我知道我配不上她，但是我確實對她動真心了。”他目視前方，聲音低了幾個度。
沈確的眼皮跳了一下。
“咱倆認識也算好多年了吧？曾經你在英國的時候，我為了拍你，經常英國京城兩個地方來回跑。”黃縉回憶往事，“這麼多年，咱們倆也算是真兄弟，真哥們，是不是？”
沈確還是沒說話。
黃縉捶了他一下，“是不是！”
沈確終於淡淡回了句。
“是。”
“是好兄弟就行。”黃縉再次笑了，看樣子是真喝醉了，雙手支在身後望天，“我年紀長你不小，快有十歲，你和陶陶年紀相差無幾，你們才是同齡人，按道理應該比我更聊得來。”他停頓幾秒。
“所以，以後如果我追她，你可得幫我。”
黑夜寂寂，鳥鳴分不清方向。
陶陶的聲音還在不遠處。
沈確的眼神更向下落，“黃縉。”
“欸，彆說。”黃縉先一步打斷他的話，將手指抵在嘴上，“如果是勸我放棄，就什麼都彆說。”他說，“如果陶陶真的不喜歡我，自己會拒絕不是嗎？用不著你來說。”
“況且你這麼一味地替她說話，會讓我覺得，你喜歡她。”
黃縉笑著看他。
沈確的唇輕微抿了抿，“如果……”
“嗨，彆當真，開個玩笑而已。”黃縉已經先一步收回視線，“你可是我弟，怎麼會喜歡我喜歡的人，這麼多年你總說我是你哥，那你可不能真喜歡你的準嫂子。”
“對了，你那個難忘的初戀不是又回來找你了嗎？你小子真是幸運，前兩年喝醉的時候老是哭著說想她，現在她回來了，做夢都要笑醒了吧？”
“等我追到陶陶，你和那個初戀和好，咱們兩對也算是圓滿了。”
黃縉看著那邊的陶陶，安靜片刻，“總之無論如何，我都要試一試不是麼，不試，永遠都不會有結果，如你所說，萬一她近視了瞎了偏偏就看上我了呢。”
沈確沉默不語。
他在那裡站了很久。
等他走後，黃縉也正打算離開的時候，卻忽然低頭看見了他喝過的易拉罐，已經被捏癟。
黃縉一怔。
——
因為譚寧和傅湛的到來，晚上的帳篷有些不夠用。
陶陶和譚寧傅湛擠在一個帳篷。
帳篷很大。
但陶陶還是堅持要窩在一個邊角。
但即使這樣，傅湛的臉也已經臭得簡直是可以自己說話的程度。
睡到半夜，陶陶尿急，坐了起來。
原本被她抱著的譚寧不知何時滾到了傅湛懷裡。
她還以為是譚寧睡覺不安分，正打算把譚寧拉回來，卻忽然發現譚寧好像被什麼東西拽的牢牢的。
陶陶不信邪，使了牛勁咬牙切齒的拉。
下一秒，就和睜開眼的傅湛對視上。
他的聲音平淡而冷靜。
“這是我的手，不是假肢。”
陶陶盯著自己拉著的傅湛的袖子，沉默了一瞬：“……所以誰讓你把手放在我嫂嫂腰上，我以為那是我嫂嫂衣服呢。”
傅湛不理她，把熟睡的譚寧又往懷中抱了抱。
陶陶慢吞吞自己爬起來，走去帳篷外。
夜深，空氣又冷。
她尿急得厲害，卻根本不敢去黑地方單獨上廁所，隻能在原地彆扭的站著，在想要不要去叫醒黃縉。
猶豫了大半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