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確得到滿意的回答,不再說話,看著門縫外的陶陶。
黃縉正在替她剝蝦,陶陶一口塞一個,吃的很是開心。
譚寧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看沈確的眼神總覺得有點熟悉,看了很久才想起這眼神好像在哪裡見過,在某年某月她和秦西昀要為了利益假扯證那段時間,傅湛的神情就是如此。
“……沈確。”
“嗯?”
“你到底想乾什麼。”
沈確沉默,輕輕慢慢的回。
“沒想乾什麼。”
“你冷靜一點。”譚寧循循善誘,“咱們不是非要喜歡有夫之婦的你理解嗎?”
半晌,沈確的目光依舊沒想要收回,他低眉,唇線繃直。
“沒有什麼有夫之婦,就她一個。”
沒有彆人。
就隻有她一個。
但是他明白的太晚了。
沈確曾經刻骨銘心的愛過,痛過,所以很怕,很慌,永遠不敢邁出第一步。他不想傷害陶陶,也正如陶陶所說,或許連他都看不清自己的心。
譚寧看他認真的樣子,就什麼都懂了。
沈確走出去吃飯,也剝了一整碗的蝦,慢吞吞吃著。
所有人的關注點都不在這,直到最後,大家都吃完準備開工,所有人都離場,隻剩下沈確一人仍坐在座位上,將剛才那碗剝好的蝦放到了陶陶用過的碗裡。
無人知曉。
譚寧在化妝間裡靜靜看著他的舉動。
腦海中忽然就想起剛才沈確最後對她說的話。
“我隻是慢了一點,晚了一步,但我不是壞孩子。”
“我隻是,想有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可是……
真的還能公平競爭嗎?
譚寧作為局外人看得很明白,陶陶現在已經在打算開啟一段新生活了,可沈確離開京城的這一個月簡直像是脫節,跟不上他們所有人的步伐。
陶陶的心已經開始動搖了,而沈確還站在原地。
他已經沒有和黃縉公平競爭的機會。
但誠如他所說,他隻是晚了一步。
沒想到她真是一語成讖。
沈確還真想當三兒。
隻是,不是周清禾的三兒。
而是陶陶的。
譚寧心情複雜,不知該如何說,一邊是她共同走來情似姐弟的弟弟,一邊是對她最好的妹妹,無論幫誰都是偏心。
等到下午去千代。
傅湛給了她一個兩方都不會得罪的方法。
那就是——
誰也不幫。
“……哇。”譚寧毫不驚訝的感慨,“真是個絕好的方法。”
傅湛捏她軟和的小臉,“卻也是最優解不是麼。”
譚寧點點頭,自己也明白是這麼個理,她幫忙也幫不到什麼,反而會讓局麵更亂,可是……她也實在不忍心看著兩人就這麼來回折磨。
“那句話怎麼說。”傅湛示意她坐到辦公桌上來,替她理順長發,“兒孫自有兒孫福。”
“沈確是兒子?還是沈確是孫子?”譚寧歪頭問他。
傅湛捏住她的鼻子晃了晃,“你兒孫要長成這樣,我是不是該去做個親子鑒定了。”
譚寧隻能用口呼吸,哇哇啊啊的挑釁,“這還用做嗎?肯定不是你的。”
“……”
傅湛微抬了下眉梢。
看著還在沾沾自喜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話的譚寧。
很好。
正打算送文件進來的陳助突然就聽到了辦公室內一絲不正常的聲音。
腳步猛地一刹,往後飛速撤退。
旁邊的尹助看懵了,“你這身上還帶倒擋的啊?”
陳助:“……”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而裡麵的譚寧,則正在經受被彈腦袋瓜的“重刑”。
譚寧捂著額頭痛呼,“疼死了。”
傅湛又彈她的臉頰,肉輕輕彈起,“說錯了。”
“……錯了。”
傅湛又彈下巴,“不夠。”
譚寧忙去捂自己的下巴,但是每次傅湛都會再精準彈她彆的地方,到最後她直接把整個臉蒙住,咬牙切齒開口:“……錯了錯了錯了錯了錯了……我錯了!”
門外的陳助聽著裡麵連綿不斷的微弱呼聲,搖搖頭。
這戰況,聽聲音沒兩小時是進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