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喝的酩酊大醉,四散倒在椅子上。
唯有沈確懶散靠在椅背上,身上披著件外套,臉上也被外套的圍帽遮住,雙手抱臂,一條腿大喇喇擋住他的去路。
黃縉眉頭輕皺,將手機放進兜裡。
“你乾什麼。”
隔了幾秒之後。
沈確平淡的聲音響起,“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他撩開一點帽子,露出半張臉來,眉梢輕抬,瞧著他兜裡那半漏出來的手機屏幕。
“黃縉哥,不會連最基本的道理都不知道吧?”
——
很奇怪的,陶陶和黃縉不歡而散。
這不是陶陶所認識的黃縉。
如果是之前,他不會這麼一走了之,他一定會把事情解決清楚。
可這次他很乾脆的走掉了。
走得讓陶陶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果然,又是她做錯了。
陶陶沉默地垂下頭,忽然覺得自己好笨,好蠢。
好像無論做什麼事,最後都會做的一塌糊塗。
追人也是,戀愛也是。
她總是有著莫名會搞砸一切的蠢笨。
錯在她,或許從一開始就不該隱瞞。
陶陶默默拿出手機,給黃縉發去了很多消息,越發,鼻子越酸,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好好的生日,被她自己搞砸了,黃縉也生氣了。
淚很突然的掉了下來,砸在屏幕上。
她覺得自己好沒出息,但總是會淚失禁,就連自己也控製不住,於是慌張拿袖子擦掉屏幕上的淚,繼續給黃縉發消息說她錯了。
倏地——
一張紙放在了她麵前。
陶陶錯愕抬起頭,看見本該在原位睡覺的沈確。
眼神是熟悉的冷淡拽,但他似乎總有種魔力,一種天大的事隻要放在他麵前,就好像一點事都沒有了。
他眼皮垂著,晃了晃那張紙。
陶陶死死咬著唇不讓自己在他麵前狼狽哭出來,慢吞吞接過,敷在眼皮上,聲音裡是顯而易見的悶悶:“你怎麼來了。”
“睡到一半被吵醒,還以為是女鬼哭聲,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就出來看看。”
沈確隨意在她身邊的位置坐下,但並沒有離得很近。
陶陶頭仰起來,眼眶酸酸的:“你胡說,我根本就沒有哭出聲。”
沈確散漫一笑。
“嗯,是我胡說。”
那張紙已經快被濕透了,陶陶吸了吸鼻子。
下一秒,腦袋上被罩住了件外套。
兩三個喝多酒的朋友相互攙扶著,搖搖晃晃從這邊經過去上衛生間。
那件外套上是獨屬於沈確的味道,清淡,又帶著檸檬柑橘的略微苦澀,很清爽,又很少年氣息的味道,很配他。
“那天的煙花,是你放的嗎?”
等人走後,陶陶忽然發問。
陶陶很喜歡那場煙花,原本想要問黃縉有沒有留下來照片,但黃縉卻說自己不知道什麼煙花。直到那個煙花照片,和那個煙花項鏈,讓她成功確認了。
沈確輕歪了下腦袋,沒說話。
陶陶的鼻子又酸了。
“沈確。”
她的聲音幾乎帶著哽咽,像個小哭包。
沈確很久沒聽到她叫自己的名字了,輕微一怔,然後很輕的應了一聲,“嗯。”
“我是不是很笨。”
“沒有。”
“那為什麼大家都不喜歡我……”
淚幾乎快濕透了沈確的外套。
曾經她喜歡沈確時,沈確不喜歡她,後來的周清禾是,daddy是,就連現在的黃縉也是。
明明她什麼都沒做錯,但是為什麼還是不喜歡她。
“也不是。”
沈確輕仰起頭,任憑輕風吹過他的發梢,他眉骨微抬,嗓音極淡極低,像是那陣劃過的清風,“也有人喜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