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過後,陶陶和黃縉的關係掉至冰點。
明明沒有一次爭吵,卻這麼出乎意料的迎來了陶陶人生中戀愛的第一次冷戰期。
也不算冷戰。
黃縉也會回她,也會和她發消息。
但是情感方麵的反饋和之前相比,一落千丈。
他的冷落,無疑是給陶陶重重一擊,讓她偶爾睡覺前也在反思自己的錯誤,在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不肯把那件事告訴黃縉。
明明什麼都沒有的,卻因為她的隱瞞,讓局麵變成了這樣。
平時根本見不到麵,黃縉總是以忙來推脫。
直到趁著一次拍攝,陶陶走到了他身後,輕拽他的衣角,“黃縉,我們可不可以聊聊……”
黃縉沒有回頭,也沒有拒絕,手中調著相機的參數,隻說:“稍等可以嗎?陶陶,我還在忙。”
“好。”
陶陶幾乎是小心翼翼的回,坐在角落的凳子上,安靜等他拍攝完。
正在被拍攝的沈確神情冷淡,眼神也不知落在哪處,沒有聚焦,被兩個服裝設計師扯著衣服的領口,像個被擺弄的精致蠟像。
拍攝棚裡浮動著詭異的氣氛。
這些天總是這樣,大家都已經習慣了。
要不說有些公司會命令禁止員工不得在公司內部戀愛。
一眾同事在這時終於明白了這個條令存在的原因。
雖然他們的專業能力都很強,也不會分心,但是棚子裡那死寂一般的沉默呆久了真的會讓人窒息。
拍攝結束後,黃縉蹲到陶陶麵前,平和問:“餓不餓,出去帶你吃點東西?”
陶陶點點頭,抱著外套和帽子跟在他身後。
“這幾天太忙,忘了問你自己在外麵住的如何。”
走到了隱私性較強的包間後,黃縉接過她的外套掛到牆上的衣架。
“都好。”
“房子呢?會不會太小了點,需要我替你找個大點的房子嗎?”黃縉一直不太能接受她那幾十平方的小地方。
“不用。”但陶陶卻擺擺手,“我自己一個人住,夠了。”
黃縉卻反倒有些意外,“我以為你會介意這些。”
“什麼?”
“房子的大小。”
陶陶搖頭,“不會呀,大小都一樣,我自己夠住不就好了嗎?”
陶陶是港區那邊的明星。
在那邊,她的房子就差不多是這麼大小,早已習慣了,覺得小而俱全就很好。
就有一點,不太習慣。
陶陶不敢雇不熟悉的人來打掃房間,因為之前有個私生粉偽裝成保姆來家裡偷走過她的物品,此後除了自家多年的阿姨,再沒請過一個保姆。
因此,到了這裡凡事就要親力親為,最初連搗鼓吸塵器都用了十幾分鐘。
所以,最初她在找客服要教程的時候,視頻通話那頭的黃縉很輕的笑了下,說她在這方麵果然是經驗為零。
不知為何,陶陶莫名被說的有點發燥,隻能說在努力學了。
這頓飯,陶陶一直吃的心不在焉,很想找個機會和黃縉說話。
但奈何對方頻頻低頭拿著手機在打字。
“就這麼忙嗎?”陶陶本意是想關心,“連吃飯也不能休息一下呀?”
黃縉將那幾句話打完之後,抬頭道:“沒有,不是。”他伸手將手機揣進兜中,然後挖了幾勺羹,“也沒有那麼忙。”
“……”
陶陶後知後覺,覺得自己可能又說錯話了。
開始反省剛才的語氣,自己簡直像在陰陽怪氣。
憋在心裡太難受,她抿了抿唇,便直接開門見山。
“黃縉,對不起。”
“什麼?”黃縉看她。
“元旦那天,我的確瞞了你一件事。”
“如果你是說,沈確去你家吃飯的事,那你就不用說了,我一早就知道。”黃縉沒什麼情緒的回。
“……你,怎麼知道的?”
黃縉指指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他站在陽台。”
陶陶愧疚低下了頭:“……對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當時可能就是腦抽了,我後來也反思過我不該這樣,這樣很不尊重你……”
“不會。”
黃縉握住她的手,聲音溫和,“沒有,不會,彆這麼想。”
“你不用道歉。”
黃縉笑說,“我不是那麼不懂事的人,叔叔要感謝沈確,自然是感謝他那次把你送到醫院,說起來其實是我的不是,我作為男朋友,也該感謝一下沈確的。”
他嗓音徐徐,不帶一絲波瀾。
陶陶垂著眸子看他寬厚的手背,憋在心底的鬱悶和愧疚堆積。
他越是這樣溫和,她就越是愧疚。
她真的欠了他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