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都餓了，老四，你快點啊！”一人肚子“咕嚕嚕”響了，扯著嗓子朝一邊喊。
肚子說的話一屋子人都聽到了，笑起來。
一邊傳來回音：“草你嘴的，我他媽給你做飯就不錯了，你還嘰嘰歪歪的，一勺子乾死你。”
“你妹的，那你把昨兒個嫖的女人帶回來，不就有做飯的了嗎，你省得清閒。”
“帶來給你草，啊？你看這幾個如狼似虎的，還給你們做飯，趴著光身子給你們做啊？”叫老四的人係著個破圍裙，拿著個勺子走出來，模樣很是滑稽。
“哈哈哈哈哈......”幾人大笑。
“草你們嗎的，你們......”老四哭笑不得。
飯做得很粗暴，但足以下酒，糙漢子們也不在意味道，能吃就行。
“哎，兄弟，過來喝點。”一人對角落裡的人招呼。
他不動。
“哎呀。”
那人拿著筷子起身，走到他身邊，一拍他肩膀，拉起來
“都大老爺們，羞個啥勁，來來來，一起喝點，嘮嘮嗑。”
他跟著那人坐下。
一桌子人你一句聊得熱火朝天，他隻是吃東西，喝酒，不說話。
“兄弟。”一人開口。
他眼睛盯著桌上的菜。
“哎，兄弟。”那人又說了句。
他抬眼，看著對麵人。
“你家哪兒的？”叫豹子的人問他。
他不說話。
“你之前做什麼的？”
他不說話，手上的杯子不動。
“你叫什麼？”
他還是不說話，眼睛繼續盯著對麵人。
筷子重重被拍在桌上，眾人安靜了。
“我告訴你啊朋友。”豹子眯眼。
“我們救了你，你知道麼？”豹子繼續道，“我們救了你，是好心，但我們不知道你是誰，你知道麼？救你是看你快死了，是看你個流浪漢，有手有腳，把你帶這兒來。”豹子的眼神淩厲。
“你以為我們好人？告訴你，我們販毒的，你呢，你要麼有地兒去，喝完這頓酒，不想待這就走，你要想跟我們乾就留下，不是啞巴聾子的話吭個聲，讓我們心裡有底，懂麼？”豹子拿起了筷子。
許久。
眾人該吃東西的吃東西，該喝酒的喝酒，沒有人說話，他們好像都在等著他說話。
豹子手裡筷子戳在桌子上，看著他。
他垂下目光，看著手裡的杯子，輕晃其中的酒，許久後，他說：“我惹了許多人。”
有人看向他，豹子也在看著他，似乎在等下一句。
“留下來，會連累你們。”他喝了一口酒，抬眼看著豹子。
“誰還沒惹過幾個人，你問問這些人，誰怕？”操著東北口音的人筷子掃著眾人對他道。
“你要留下來，就是兄弟，兄弟在一塊，誰也不怕。”豹子喝了口酒。
輕笑一下，他再次把目光垂在了酒杯上。
兄弟？他從沒有過兄弟，稱他為朋友的人沒有一次不是為了利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