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方陣井然有序,方陣九縱九橫,每排為一小隊,隻有我孤零零站在隊外,自成一個方陣。
突然,賈胖子掏出背在背後的胖手,直直指著我道:“你的衣服呢?”
“在我身上啊。”我下意識脫口而出。
“放肆!”賈胖子突然動怒,“我說的是般若堂製服!”
我心裡一沉,隱約感覺有些不妙。
“連製服都沒有,恐怕是混入學院的閒雜人等,來人呐,給我趕出去!”
“我真是自己人啊,你怎麼不認識我了?”
“自己人?”賈胖子皮笑肉不笑,對著所有學員道:“你們有誰認識他嗎?”
我心裡頓時涼了半截,自己第一天就被那師兄坑進了須彌境,據塵華說來來回回已經過了一個月,這裡的人當然不認識自己了。
果然,所有人齊刷刷扭頭看了看我,都搖搖頭。
“轟出去!”
場外跑來兩個鬼麵夜叉,一人一邊將我夾起,把我像拎小雞一樣拎著丟出了演武場。
我又氣又惱,當著眾人之麵仿佛小雞一樣被轟出來,臉上自然覺得掛不住,一咬牙一跺腳,索性氣衝衝趕回了住處。
“砰!”
一腳踹開門,把裡麵正在偷吃香蕉的塵華嚇了一跳。
“啊!主子!”塵華看我麵露怒色,嚇得“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我我我,我沒偷吃香蕉,本來準備看看香蕉熟沒熟的……”
我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丟了一地的水果皮,沒有理他,徑直走進屋開始收拾東西。
塵華在一旁摸著光頭,撅著厚厚的嘴唇,感覺我似乎不是在生自己的氣,這才敢悄悄問:“主子不是去上早課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立刻回嗆:“就你話多!”
塵華嚇得也不敢再問了。
收拾好東西,我伸手招呼一聲孫麗娜狐,就要往外走,塵華見勢頭不對勁,這才急忙攔住。
“主子,到底怎麼了?”
我冷冷道:“沒製服,被人家當成混入內部的特務給轟出來了。”
“啊!這還了得!”塵華嗓門瞬間提高八度,反倒把我嚇了一跳,“主子你安心坐著,我去給你搞製服。”
塵華力大,輕輕推了我一下,我立馬被推得連連倒退,一屁股摔到床上。
塵華扭頭就走,我這下可是怒氣全消,生怕塵華魯莽惹出事來,慌忙爬起來去攔,可等我跑到門口時候,塵華已經沒了影子。
我怕貿然出門會遇到賈胖子,也怕塵華回來找不到自己,所以在屋子裡待了整整一天都沒敢出門。
時至戌時,我正在屋裡狂嘬葡萄,早上積攢的鬱氣似乎已經蕩然無存。
“怪不得塵華這小子要偷吃,這般若堂特供的果子真甜啊。”
“我回來了!”
門口傳來塵華粗獷的聲音,同時房門也被一腳踹開。
把我嚇了一跳,一哆嗦,葡萄連皮帶肉彈射而出,卡到嗓子眼,噎的半天上不來氣,好不容易才把葡萄整顆咽下去。
塵華慌忙給我遞水,不知是戲謔還是真呆,一邊拍著後背一邊道:“主子這是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啊。”
我衝他翻個白眼:“你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以後能不能多跟我學著點?進門輕輕敲下門會死啊。”
塵華看了看早上滑落在地上的半根香蕉,沒有說話。
我一邊喝水一邊道:“你弄來製服了?”
塵華表情瞬間開心起來,忙道:“弄到了,你看!”
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套嶄新的衣服,胳膊上的龍眼流光溢彩。
“我早上去堵你那個師兄,被他溜了,剛剛下了晚課我又去堵他,跟他要衣服,他狡辯說自己隻是個學員,哪兒有什麼製服,狡辯完還罵我!”
“然後呢?”我把眼睛從水杯裡抬出來看向塵華。
“然後我把他暴打一頓,他態度就好多了,又說製服隻能給學員,我一個侍從沒資格要製服。”
“然後呢?”我繼續追問。
“然後我又把他暴打一頓,他就老實了,帶著我去倉庫提了一件衣服,來來來,快穿上吧。”
“大晚上穿什麼衣服,快去給我弄點飯來,早點吃完我還要讀書呢。”我抬頭看了看包裹,裡麵還放著仙人送給我的書。
“哦?”塵華探著光溜溜的腦袋問,“什麼書?讓我也一起看看唄。”
我連忙推辭道:“趕緊走趕緊走,這書不方便一起看。”
塵華撅了噘嘴,悻悻地跑出去取飯,我隱約聽到他臨出門前嘟囔了一句:“青春期的孩子就是喜歡看一些亂七八糟的書。”嘟囔完還恨鐵不成鋼地一聲長歎,揚長而去我沒有理他,吃完飯後把塵華趕走,燃起鬆明,在燈下小心翼翼地掏出了古書。
書厚約一寸,半尺寬一尺長,由麻線固定,書皮呈現淡淡的黃色,上麵還隱約可見點點血斑。
我疑惑地翻開書皮。
突然,書中猛然竄出一道黑色的煙霧,我心中一驚,差點把書丟出去,但煙霧又瞬間變成白色,凝聚成一個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