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了吧,我們這邊就這樣,白天熱的要死,晚上涼的要命,而且咱們倆現在回來,正好我剛剛看了並問了一下,頭兩天家裡下了一場雨,這雨下來之後山裡麵東西長得瘋起來也一下子涼快起來。”
他不用說安逸也能感覺到,畢竟路邊的水不是活水,也不是常年積窪的,能看出那痕跡,隨著每天的日單都在向下沉,很明顯頭幾天應該下過暴雨,他們現在踩著山路之所以沒有奢華到無法前進,就是因為這邊地理上一個很神奇的特征,土少石頭多,而且長在上麵的草又不像是常見的那些青草,草業是光滑的很容易打濕了人的鞋底,讓人走路變得艱難,這些草像鋸齒一樣,而且整個長的都不高,像藤蔓一樣滴滴的向前爬覆著。
但是一旦接觸到兩旁的灌木叢,它們便立刻肆意生長起來,纏繞著在那些灌木叢上織成了一層又一層的往高高的香,無窮無儘的天空接觸了。
安逸套上了衝鋒衣以後溫度一下就回來了,跟著小棒槌往深山裡麵走他也無所謂,藝高人膽大,小棒槌又是土生土長兩個人,這一路走來,前前後後連個人影也見不到,沒有半點燈光,天雖然還是微微的魚肚白,但到底已經是夜裡,也難免會偶爾聽到旁邊樹林裡有些不尋常的響動,想忘卻本身是想安慰安慰,安逸,但沒想到每次他抬頭去看安逸都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
這人還真是個怪人,這一路走過來看什麼東西都沒有,本能的恐懼,全是滿滿的興奮,不管麵對是什麼,能不能聽得懂,他也沒見安逸,有一點退縮的意思,到底是年輕。
現在自己兩隻手都騰不開,背著擔子已經浪費了他所有的力氣,前麵的路雖然能勉強見到始終是模模糊糊,本來想著還想弄個火把,可是自己已經沒有手了,想要跟安逸說一下,又有些不好意思。
哢嚓一聲,眼前的路突然間變得清晰起來,小棒槌驚喜的回頭,原來安逸順手把背包裡麵上次用過的手電掏了出來,說真的,這點夜色對他來講若有若無壓根不影響,但是自己現在已經有很多地方讓人迷惑不解,要是做的再過分點,還沒等去呢,就先把身邊的人嚇著了,為了能儘量的偽裝好了,他決定還是犧牲一點電量,大不了到了裡頭以後,照天晴朗的時候,用太陽能的充電板充電就是了,現在不願意用,主要是因為他懶。
“這可是個好東西,好東西,我們這邊用的那手電都是要充電的,而且帶著個電池又大又重,出門的時候大家寧可點個火把都不愛帶套在裡麵往外走,本身路就很長,現在如果再帶這麼多東西,很是個負擔,要是以後我們這邊也能賣這種精致的小手電就好了。”
“我這個是我學長送我的,我用了好多年不舍得扔,也不舍得浪費,隻有每次實在迫不得已時才用剛剛,本來我想著看這邊天色沒有那麼黑,咱們倆就這麼蒙著往前走,後來又琢磨一下,夜黑風高的萬一要是走岔路的時候忘記了,就算是你土生土長,這黑不隆冬總難免走錯一處,你還好不會驚慌,我都沒來過,萬一走到一個山高水險的地方,我嚇得驚恐大叫,再把你給嚇著。”
扯謊這種事對安逸來說麵不改色,說來就來,小棒槌的意思他又不是聽不出來,山裡人特有的那幾次狡詐總是溢於言表,這東西說什麼都不能給你彆管多少錢,一旦這些人靠不上了,他可全靠自己身上這點裝備幫自己在茫茫大山之中存活下去的。
聽他這麼說小棒槌,心裡頭雖然有些可惜,也沒多說啥,笑嗬嗬的領著安逸一路就往裡走,他們兩個在這山路上不知攀登了多久,眼前除了無窮無儘的樹叢和隱隱約約的茅草小道,還是看不到任何的光亮。
這種路況,真的最適合殺人劫貨。
每次想著拐過去,大概就能看到一大片古色古香的村寨時,現實總是狠狠打了安逸的臉,他們兩個已經在山裡走了一個來小時,可始終都是在沒有人煙的地方穿行,這路上確實有人見他的痕跡,而且還很新鮮,但始終見不到一個新鮮的活人,這讓她免不了心裡麵有些警惕,再加上所走過來的路線,安逸驚訝的發現好像周圍的特征也都差不多,雖說略有差距,但是要仔細觀察,如果不仔細觀察,現在可以直接當自己遇到鬼打牆了。
小胖子一開始如履平地,走得虎虎生風,這會兒也算是有一點點精疲力儘了,走路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肩上的扁擔不時的往下滑,濕滑的青竹,畢竟不是做好的扁擔,總有一點不合意的地方,咯的他不停的換肩膀:
“都不適應了,這地方就這樣,想起我們小時候為了上個學,每天都要天不亮就爬起來,走上幾十裡的山路才能出來,現在再這麼走一次都不一定能走得了了,可我看著路上還有這些小伢子們踩出來的痕跡,一代更比一代強,不服輸也不行。”
山裡的人總是很容易服老,很容易在年輕力壯的時候就說出一些垂垂老矣的人才,說得出來的話,安逸能理解這些略有些愚昧的矯情,但卻不讚同。
“你也想太多了,你的年紀還是正拚搏的時候,這些小家夥們,就是等著你們拚搏出一番天地來給他們做資本,現在你們要是服老了,那他們早早承擔家庭的重擔,往後更沒有出頭之日。”
兩個人就這麼說著,也算不寂寞,路上有個伴時間就沒有那麼重要了,又拐過兩個彎之後眼前是一大片,不認識是從樹叢中的小路開始蜿蜒著向山下安逸拿著手電筒站在山崗上極目遠眺,夜風之中四周都是一層又一層的,森林形成的波浪,遠遠的能看到在山腳處有一條白練似的東西在月色下蜿蜒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