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此話一出口,徐坤心動了。
此時的郭婉芝正在撕扯杜濤,坐在後座的徐坤居然揮起一拳頭,狠狠打在郭婉芝的麵部,將她瞬間撂倒。而我已經失去了抵抗力,當杜濤還想更進一步將我弄死的時候,徐坤卻拉住他。“夠了,咱們丟下他自生自滅吧,動手殺人的話,我。。我心裡過不去那道坎兒。”
冷靜下來的杜濤也沒膽量殺人,此時,我因為窒息已經虛脫,手腳全是虛汗,靠在座椅已經提不起力氣,脖頸更是火辣辣的疼,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結果,徐坤下了車,他身高馬大揪著我的衣服把我拽下了車,又對我進行一番仔細搜身,把壓縮餅乾,溫水,藥品,巧克力等必備品統統取走。
杜濤也跟著下車,他將郭婉芝拽下來,猶如發瘋的野獸低沉道:“如果留著你,我心裡不安,算了,老賬新賬一起算,你還是跟他一起自生自滅吧。”
漫天飛雪已經沒過小腿,我躺在雪坑裡仍然沒有恢複過來,心裡是一陣空虛感,現在身上什麼都沒有了,開車離開木屋至少已經兩個小時,大雪掩蓋了方向,天冷的讓人窒息,在茂密而沒有食物的山林裡,幾乎給我們判了死刑。
眼睜睜看著杜濤與他的同學兩個人開走了皮卡車。郭婉芝憤怒的大喊,依舊叫不住兩個人。
我回過頭審視自己的所作所為,我救人救錯了嗎?不奢求他能感恩戴德,可偏偏對方搜光我身上所有的物品,擺明是不打算讓我活下去。
愕然發現,似乎是我低估了人性。身處絕境之中,人的行為沒有法製的監管,使道德僅靠蒼天與良心的時候,善良的光輝往往會被黑暗吞噬的一文不值。
郭婉芝悲戚道:“真是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那杜峰是誰啊?”我說。
郭婉芝將我攙扶起來,她說,考古隊一行中,杜峰與隊伍裡的韓蕊是戀人,而且杜峰家裡很有錢,他能來冰天雪地的山林,完全是為了追求韓蕊,同樣,他本人也並非是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相反,他學習很好。
至於徐坤,在上學期間一直都是跟杜峰在一起玩,基本上屬於言聽計從,她沒想到,兩個人竟然還有投資的事情。
說到這兒的時候,郭婉芝苦笑了一下,“你相信嗎?徐坤在三天前還向我表白,說大家一起經曆了這麼多的苦難,等回去以後要我當他的女朋友。”
“你答應了嗎?”
“我說回去以後再說,大家認識很久了,我覺得徐坤也挺好,安分守己,性格憨厚,如果有一天我要嫁人,可能會考慮他吧。”郭婉芝掏出口袋,特彆無奈道:“你瞧瞧,他連我身上僅有的食物都取走了。”
抬頭看看黑暗的天空,眉頭一皺,雲朵仿佛已經壓在了樹梢,鵝毛大雪落在臉上,我也苦笑了一下,都說下雪的時候不冷,那你沒有領教過極北地區的寒冬,尤其半個身子在雪坑裡,身體仿佛隨時都會凍僵。
待與郭婉芝互相攙扶著,我說:“總不能留在這兒等死,走吧,趁著車轍還沒有完全掩蓋,爭取往回走一走,明天中午,我的夥伴會來找我。”
“你們是乾嘛的?進入小屋的時候,大家都看向大胡子,好像他說話很有分量,我能感覺到,你好像很怕他。”
“我說我們是壞人,你信不信?”
“他們是壞人,但你不是。”
黑夜中的緩慢蠕行,我沒想到,大家僅僅一個細微的舉動竟然被郭婉芝讀懂了,不過,我覺得最受傷的應該是她,一個前幾天還向他表白的人,僅僅聽到彆人一句話,會對自己有好感的女人下手。
往好聽的點說,這人夠毒。
簡單點,就是特麼的畜生。
郭婉芝特彆堅強,幾次摔倒後的站起,其實,我們心裡清楚,如果停下來,第二天大雪會要了我們的命。
不知道走了多久,雪一直在下,結果,走著走著,我竟然看到了那輛皮卡車!沒錯,他就停在距離我們不足五十米處,車陷在地坑裡,當時,我與郭婉芝都樂瘋了。
用儘全力的奔跑,終於趕赴到車子近前,卻發現有人影跪在車前,他一動不動。
當我繞到前麵的時候,發現是徐坤,他居然死了。
表情痛苦,瞳孔睜得老大,張開的嘴能塞進一個雞蛋。
此時,他已經被凍僵身體,卻依舊保持著生前的恐懼。
我心裡產生大大的疑惑,他到底看見了什麼?
而且,讓我無法想清楚的是,我們兩個明明是相反的方向,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回去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