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的人一得穀大用肯說情,就跟得了劉謹自己鬆手一樣,千恩萬謝地出去了,這才回到錦衣衛裡,帶了人到楚家老店,恰好南七和楚人玉得了差人先來報信,都迎在門口,不料樂淩剛好回來,在錦衣衛大門口就看見了眾人出門,問了究竟,自己也不先見劉謹回報,隻是叫人先過江龍等一乾受傷的人帶去休養,再分派些人去接死者的棺木,就帶著人徑直到了楚家老店。
樂淩見了楚人玉,老遠就拱手道:“楚爺,在下打擾了。”
楚人玉苦笑:“不敢不敢,樂老爺請裡麵敘話。”
南七和楚人玉引著樂淩進了店堂坐下,樂淩也不廢話,開口便問道:“楚爺,昨晚之事,在下這幾位弟兄在九千歲他老人家麵前險些掉了腦袋,據說是昨晚行凶的人是葉獨行葉大俠的徒弟?”
楚人玉道:“小人昨晚也是事後才趕到,聽了南七所說,錦衣衛十幾位弟兄和兩位老爺竟然眨眼之間就被人殺死,天下雖大,但除了葉大俠之外,除了何人能有這樣的劍法,不是葉大俠的弟子,又怎能得他老人家傳授?”
樂淩歎了口氣:“南七兄一向眼光老到,那人必定是葉大俠的弟子了。隻是現在上頭要人,弄得弟兄們現在很不好做呀!”
楚人玉苦笑:“隻要在江湖上走動過幾天的人,哪一個不是對葉大俠為人景仰已久,不瞞樂老爺說罷,葉獨行那位弟子到小店住下也並未引人注意,小人隻恨與此人不得相見,深以為憾,就隻有跟南七親自動手把那位爺住過的房間打理了一下,今後那間房也再不住客人了。”
樂淩大奇:“楚爺這是為何?”
南七道:“樂老爺想必也知道海龍幫剿滅倭寇的事罷!其實那幫倭寇在島上全是被那位葉大俠傳人一人所殺,海龍幫當時也隻來得及外圍接應,防範走脫。”
樂淩和七八個手下人驚得跳了起來:“什麼?”
楚人玉道:“其實這事在山東半島帶已是人所儘知,我們四老爺子跟張公公卻也是去了之後聽了曹海天親口說的。你說這樣的大俠客,怎能不叫人敬心相待?”
一個錦衣衛沉聲道:“楚爺,江湖上有人傳說,那葉大俠的傳人現在就在反天會,這話可是真的麼?”
楚人玉的南七都是一怔,相視一眼,南七微微地點點頭,楚人玉咳了聲:“這位爺說得不錯。”接下來楚人玉也知道該說什麼了,隻得拿起茶來在嘴邊吹氣。
樂淩也是怔了半天,才道:“楚爺,此事若要辦,也並不是全無法子可想,那位葉大俠的傳人既然也是了不起的大豪傑,我們兄弟就決不能動他,也動不了他,隻是上頭逼得緊,我們也不敢不聽命。”
楚人玉麵色一變:“莫非樂老爺真要想對付那燕大俠?”
樂淩一怔:“原來那葉大俠的傳人姓燕麼?楚爺你會錯了意了,在下再是大膽,也不敢打他的主意,這事是九千歲他老人家決定的,在下一班弟兄也是身不由己,不能不有個結果,那位燕大俠的主意我們不能打,而且就算有人想動他我們也根本不可能答應。在下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從我們上麵打主意。”
楚人玉這才知道自己先前疑心錯了,拱手道:“小人失禮了,還請樂老爺指一條明路!”
樂淩大笑:“楚爺也是明白人,自然也知道天大的事壓將來,磨大的銀子砸將去的道理,隻是楚爺不知道從哪條路上砸銀子罷了。我們衛裡的弟兄,隻看在葉大俠的麵上,楚爺你就不用費心了,九千歲那裡你們使些銀子是一定要的,但這樣子就送去他老爺子還不肯收,所以楚爺隻有求人轉說。”
楚人玉眼睛一亮:“樂老爺的意思是西廠?”
樂淩一拍手:“正是,穀公公他一向都佩服葉大俠,昨晚上西廠的老韓死了,一聽說是葉大俠弟子下手的,就沒有再問了,你們若肯使錢在這些地方,必然可以了事,若是銀子不太湊手,在下弟兄們也能弄些來,隻求大家都能了事!”
楚人玉點頭:“樂老爺說得不錯。衛裡彆的弟兄都可以不管,但是死在燕大俠劍下的那十幾位,漕幫每位好歹也要贈恤個三五千兩銀子才是,劉太監和穀公公那裡,小人們也自會去準備。反正四老爺子的銀子多得花不完,樂老爺你就不用操心銀子的事兒了。”
樂淩點頭:“這樣也好,就是朝庭恤贈死難弟兄家屬,隻怕也不夠開銷,漕幫這樣想設,正可解除那些人家裡後顧之憂。”
楚人玉道:“那麼小人這就去找四老爺子商量,看是從哪個錢莊裡抽出銀子來活動,也就不陪樂老爺了,南七,你派人去京華堂給弄個位子,招待樂老爺和各位弟兄吃頓午飯,前些日子樂老爺公乾,好幾個月都沒見了……”
樂淩搖手道:“楚爺,免了,在下也是今早才趕回來,正要去給劉公公他老人家請安呢,卻碰上了弟兄們為難,就先到這裡來了,中午隻怕真沒空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