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槍然後呢？”陸言溪看著他，問。
“沒有然後！”許言大聲說：“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至少你已經報了仇，出了氣！”
丁凝秋冷言嘲諷說：“許言，難怪不得你加入軍情處這麼些年，還是一個普普通通沒什麼建樹的基層特工，我是沒什麼大本事，但我曾經也靠著自己的努力拿到了一個三等功。你知道為什麼小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立功嗎，因為人家足夠冷靜，不管是什麼時候遇到什麼情況都能保持冷靜的頭腦，從而作出合適的選擇，不會像你一樣遇到什麼事情隻會扯著嗓門大聲咆哮，你要是真覺得嗓門大是你的優勢，那你可以考慮去大草原上放馬，一嗓子喊出去，一公裡外的馬兒都能聽到，跟著你乖乖回去。”
“丁凝秋，你！”聽到丁凝秋譏諷自己，許言氣的喘起了粗氣。
“還有，你聽著，我是做了錯事，背叛了組織，但不管我究竟犯下了多大的事，哪怕是彌天大罪，也跟你沒有關係，輪不著你來審判我，你還沒有那個資格！”
許言被氣的臉都發紅了，本來他也不善交流，隻不過是心中對丁凝秋有氣有恨，剛剛才沒有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罵出了口。
“我現在已經成了囚徒，我對自己犯下的罪也供認不諱，我對不起組織對不起軍情處的兄弟姐妹們，這不假，但我很快就會得到應有的懲罰，我不會上訴，也不會狡辯，更不會再傷害任何一個人，我隻希望能和最好的朋友坐下來最後吃上一頓飯，這是我最後的要求，不過分吧？”
看著一臉誠懇的丁凝秋，許言一時語噎，這點要求確實不過分，死刑犯被執行死刑之前還能吃上一頓好飯呢。
許言吃了鱉，瞪了丁凝秋一眼，收起了手槍，冷冷道：“丁凝秋，你這個要求的確不過分，但你是真的該死，等你被執行死刑的那一天，我一定買一掛鞭炮來慶祝。”
“無所謂。”丁凝秋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裡摸出來一盒女士香煙，拿出來一支，遞到了陸言溪麵前，卻又縮回了手，笑著說：“我忘了你從來不碰這個東西。”
微微頓了頓，她又微笑著對陸言溪說：“我能抽上一支嗎？這應該是我生命中最後一支香煙了。”
陸言溪低低嗯了一聲。
“正好你送給了我一支打火機。”丁凝秋像是自嘲似的笑著說：“有一說一，我還是挺喜歡的，這樣點香煙，蠻酷的。”
說著，丁凝秋拿起了桌子上的那支手槍打火機，又一次扣動了扳機，一縷淡黃色的火焰從槍口湧出。
她點燃了香煙，用嘴巴噙住，抽了一口之後，從紅唇中吐出了煙霧，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地愜意。
看著陸言溪看自己的眼神，丁凝秋開口說：“每每當我心亂如麻的時候，我就會點燃一支香煙。每次抽上一口，就感覺所有的煩心事都一掃而光了。”
陸言溪目光平靜地看著她，又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夜已經深了。
“阿秋，把這些菜都吃光吧，你沒有多少時間了，再過十多分鐘，我們該回去了。”
一縷青色的煙霧從丁凝秋的鼻孔中噴出，她伸手抓了一下頭發，看向陸言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