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常年酗酒,賭博……每天喝得伶仃大醉,唯一的樂趣就是折磨她。
她蜷縮在地上,用儘全力將自己抱緊,背上的棍棒仍舊在不斷的落下,沉悶的響聲和錯著窗外滂沱的雨聲,便是她這孤苦的一生。
儘管母親將還在繈褓中的她拋棄,但她還是不怨母親。
留在這樣的男人身邊,生活是沒有希望的。
母親不走,不過是兩母女一起挨打。
今夜的段父格外的暴怒,下手也比往日重得多,她的薄唇咬得毫無血色,發絲雜亂無章的蓋住臉,那雙眼,沒有一絲波動。
有時候她真的恨不得他把她打死,這樣就可以結束這樣慘無人道的生活。
但她為什麼要活著呢?
很痛,全身沒有哪一處不疼,喉嚨間翻滾著辛辣刺鼻的血腥味,她生生地咽住,在段父停止暴行之後,她這才咬著牙,拖著渾身發痛的身體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如往常一樣脫衣服,擦藥,瘦弱的肩膀之下遍布各種傷痕,淤青。
她爬上床,死死的裹緊自己的被子,希望這樣可以溫暖自己這顆冰冷的心。
今天晚上,顧平生挨打的時候她一直看著,她想起了同樣無力反抗的自己,所以用自己偷藏的私房錢為他買了一瓶水。
她不傻,麵對父親的暴行,她當然想過要逃跑,但她還沒有湊過路費。
她要離開這裡,去很遠很遠的地方。
可是,她怎麼又遇見了那個挨打的男人呢?
第二次遇見段無依,不是夜晚,而是清晨,顧平生清醒之後,來到挨打的地方,他見到了那個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女孩。
昨晚的那瓶礦泉水,他是來報恩的。
雖然五月的天氣已經轉熱了,但是清晨還是很冷,她穿得很單薄,發白的短袖和牛仔褲,漆黑的長發披在雙肩,她坐在朦朧的晨曦裡,比空氣更顯得清冷……
也許是太冷了,她拿畫筆的手有些不穩。
他沒有驚動她,像一個過路人一樣,站在角落裡,默默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