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一愣，聽出先生語氣不善，也不敢多問，隻應聲：“是。”
許黎川將手機扔進夾層裡，沒有去看夏雲初，重新發動車，一腳油門衝向倉庫。
其實他們之間何必再玩那些心計？
她既然想看，那就帶她去，讓她看個清楚明白。
至於結果……許黎川握住方向盤的手微微收緊，骨節泛出攝人的蒼白。
他甚至想到了絕處，如果沒有真的第二條路可以走，那麼，她是猜疑或者恨他，都隨她吧。
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隻能待在他身邊。
他會留住她。
哪怕……是囚禁。
許黎川預料到了最壞的結果，事實上，他已經做了準備。
他誠然愛著夏雲初，但並不影響他對她使些手段，讓這隻小貓安分一些，至少，在懷孕這段時間，老老實實地待在他身邊。
車開到倉庫時，小五早就將人清乾淨了，甚至將做好的修補工作全部還原。
夏雲初透過窗戶，看著已經被燒成廢墟的倉庫，呼吸都顫抖起來。
她手哆嗦著，想去解開安全帶，試了幾次都沒成功。還是許黎川附身過來，替她解開，又沉默地幫她推開了車門。
夏雲初走下車，一步步靠近那片廢墟地。
空氣裡似乎仍飄著灰燼的味道，夾雜死亡的氣息，她沒走近，胃裡先起了惡心，轉頭“哇”地一聲，將剛才吃進肚子裡還未被消化的午餐吐了個乾乾淨淨。
許黎川就跟在她身後，想靠近，手伸出去，剛觸碰到她背脊，就感覺到她的僵硬和抵觸。
他微微一怔，終究沒有碰她，隻返回車上拿了一瓶水。等她吐完了，他擰開瓶蓋沉默地將水遞過去。
這一回，夏雲初沒有拒絕，她往嘴裡灌水漱口。
許黎川靜默地看了她兩秒，開口告訴她：“昨天夜裡我帶你離開以後，倉庫發生了爆炸。裡麵的人都被炸碎了，隻挖出來兩具完好的屍體，也燒成了碳。”
夏雲初吐得眼眶猩紅，眼神卻是涼的，看著他，仿佛在笑：“你想說，這和你無關？”
許黎川被她的目光刺痛了，卻神色不變：“是。”
夏雲初終於笑出了聲：“許黎川，你把我當三歲小孩糊弄嗎？你以為我會信你？”
她心裡積壓的猜疑和怒火至此登頂爆發了，手裡的水瓶狠狠砸向那片廢墟裡。
她聲嘶力竭地朝他哭吼：“許黎川，你真他媽混蛋！你就是個瘋子魔鬼！！你一直都在騙我，我怎麼會愛上你？！”
許黎川聽過不少比這更難聽的話，卻從沒覺得如此剜心，他渾身僵硬，用儘了力氣才讓自己不要失控，不要動怒。
“罵舒服了嗎？”他甚至伸手去擦拭她臉上的淚痕，動作溫柔極了，連語氣都是輕柔的，他說，“罵舒服了我們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