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雲亡(1 / 2)

林謫言齊昊 火鑫人 3368 字 9個月前

雲國皇後鄭敏,家世顯赫的大族之女。

她嫁元燿二十多年,泰半時光都待在冰冷幽寂的雲國皇宮裡。

因此,妒恨占儘榮寵的樂正母女。這也是為什麼慕容荿找上她時,她沒有思考多久就同意與他裡應外合,為掣肘元燿而血洗了這無極宮。

她看了一眼屋頂的少女,笑容溢滿了整張臉,仿佛她口中所言,是她人之事。

“是清兒啊?”

她帶笑寒暄,略微癲狂的模樣,讓屋頂的元含章皺了眉頭,又脫口嗬斥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知道,我當然知道。”鄭敏環顧四周一眼,麵上仍舊是笑意盈盈的模樣:“我在等你父皇回來嘛。”

元含章眉頭皺得更深了,她提氣從屋頂躍到了她的跟前,身後的侍衛急急趕上,將鄭敏主仆與她隔了開來。

元含章越過那些侍衛,徑直走到了鄭敏身邊,直視著她:“就算你有再多的恨,再多的不甘,你也不該行這通敵叛國之事!你是雲國人!”

鄭敏聞言,笑著搖了搖頭,眼角眉梢,堆滿了嘲諷道:“清兒啊,通敵叛國這件事兒啊,你父皇不會在意的。你父皇這個人,隻要你母妃沒事兒,就算這天真的塌下來了,他也未必會在意。”

說完她落座於院中石桌,不再開口。元含章見她麵上帶笑,眼光渙散,不知再想什麼。

她正待發問,一道黑影迅疾地掠至她的身側。

“公主,娘娘和二公主安然無恙。”

她點了點頭,眼光瞥見石凳上的鄭敏口中有殷紅的血緩緩流下……

“你服毒?!”她驚呼出聲。

“娘娘。”阿春驚呼的聲音被鄭敏抬手給製止了,她收回渙散的目光看著元含章,又環顧了一眼無極宮,開口對元含章道:“這是我叛國的代價,現在還了而已。”

元含章看著她唇角刺眼的殷紅,不解道:“就因為我母妃?”

“不,是因為元燿。”鄭敏出聲糾正,而後道:“慕容荿的手下來到這宏佑時,我隻給了自己六個時辰去做這件事兒。”

“你失敗了。”元含章道。

鄭敏又笑了,她揚起頭,像看個不懂事的孩子似的,目光極為慈愛地看著元含章。

“我這一輩子,都是個失敗者。唯有這一件事,是我贏了,清兒。”

元含章皺眉不解,鄭敏看著天邊爬上樹梢的月亮,輕聲道:“我住所的芍藥花,冰封了又融,已經二十多年了。那芍藥,是雲國最好的幾株,你父皇年輕時是極愛名花的,可我那邊的芍藥,他卻是沒看過幾回,也許,他都忘了那幾株芍藥了。”

父皇獨寵母妃,常年不歸皇宮,這三宮六院景致如何,他怎麼可能記住呢?她幼年淘氣,常被父皇領著去早朝。這三宮六院是個什麼模樣,她大抵,比父皇還清楚些呢。

那裡安靜冰冷,氣氛死寂,比之因為母妃喜靜而被父皇強令安靜不可吵擾的無極宮,還要深上幾分。

除了過分的清冷安靜,她沒有在那裡看到過怨恨,一絲一毫也沒有。這也是,為什麼她對鄭敏今日行事不解訝異的緣故。

這個人,大家出身,端莊溫婉,比之冷凝自我的母妃,確實更符合一國之母這個身份。素日,她在後宮看到的,也是這人安靜寡言,對著下人和煦,對她寬和慈愛的模樣。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她所見不是假象。隻是,那些真實的皮囊之下,被隱藏地更深的真相,她卻沒有看見吧。

那安靜的宮廷裡,藏著多少人的無可奈何,又埋葬了多少人不可言說的深情和心如死灰啊。那裡的人,不是不怨恨,隻是,看著鶼鰈情深的父皇母妃,日複日,年複年,明白了怨恨無用,便死了心吧。

蕭國的人一出手,想在那宮廷裡引 誘出幾個心懷怨恨,無法宣泄的人做這叛國奸人何等容易?

隻是,她是真的想不到,這個人,會是鄭敏。

若是彆人,無極宮不至被血洗,宏佑也不會失控到如此境地!

“那又如何?父皇不記得的人和事兒那麼多,不過幾株芍藥,那也值得你記恨如此?”她凝眉道。

鄭敏聞言,唇角的紋路加深,她道:“值得啊。他和你母妃雙宿雙飛,我恨呐。他不記得……不要緊,從今往後,他元燿,永遠也不會繞開我鄭敏的名字了。”

通敵叛國,至宏佑生靈塗炭。此等大事,確會記錄在父皇當朝紀事之中。

“你……”元含章一個你字沒有說完,便聽下人來報道:“公主,陛下帶人折返了。”

自始至終鎮定的元含章到了此刻,才麵色慌亂了起來。

她對麵的鄭敏則莞爾一笑,麵上露出了些許輕鬆道:“清兒,我說什麼來著?”

元含章已經無暇顧及她的話了,她拎著那傳話人的衣領道:“說清楚,父皇是自己回來的,還是帶著人馬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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