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顧北珣雙眉緊蹙，向來波瀾不驚的眼裡，此刻卻溢滿了不可置信的逃避。
“七七，告訴我，你說的都是假的，你隻是想氣我，對不對？”
可葉七七卻依舊冷淡地觀賞著他的失措，像是在觀察著一條苟延殘喘的狗，反客為主地占領了上風。
“我對著院長媽媽的遺體發誓，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顧北珣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一語抵過千軍萬馬，什麼叫做雷霆萬鈞。
顧北珣從來都低估了，葉七七在他心裡的影響力。
她不隻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她還擁有著全世界唯一的能力——
光憑一句話，就足以摧毀自己的能力。
在他和她的愛情對弈裡，占在上頭的，從來都是葉七七。
隻有他一直在不斷地追逐，追逐著漸行漸遠的葉七七。
可葉七七還在殘忍地補刀：“顧北珣，人人都說你如何高高在上，如何翻雲覆雨，如何享譽全球，如何富可敵國，可我怎麼就覺得，你隻不過是一個普通得不能普通的可憐男人，甚至比其他人更悲哀呢？”
“你可真是我眼裡最大的笑話。”
痛苦。
悲哀。
心死。
她不加掩飾地劃下一刀又一刀，猶如想要置他於灰飛煙滅的境地。
但就算遍體鱗傷，他還是不想輕易放棄任何希望。
哪怕隻有細微渺茫的光芒。
“七七，我知道你怪我，你隻不過是在刺激我泄憤，我不會當真。”
“顧北珣！”
“好了七七，”顧北珣一把將她的腦袋摟入懷裡，“你是個善良的女孩，說狠話不適合你。”
葉七七在他的胸膛裡拚命掙紮，“顧北珣！你以為你算個什麼人物！憑什麼說這種話！你真當你很了解我嗎！”
“我如果不了解你的話，我不會來院長的葬禮。”
顧北珣的下巴抵在葉七七的小腦瓜上，不管她如何掙紮，他還是穩若泰山般，手中的力量絲毫不減，站定的身軀也毫無挪動。
“我了解你，所以我清楚，你怪我，你氣我，但是你不恨我。”
“你和江修然也沒有在一起，你是為了激我編造的謊言。”
“正因為我了解你，所以我看得出來，你一直都喜歡我，但是因為某個不可名狀的原因，你不能向我表露真實的心意。”
“但是沒關係，我向你表露就夠了，我不奢求你急於接受。你隻要能給我一點回應，那也就足夠了。”
葉七七掙紮的手部動作頓時停住，隱匿在黑暗中的眼睛滿是震驚。
“七七，你不掙紮了，是不是說明我說得都對？”
葉七七回過神來，用儘全身力氣一把推開了顧北珣。
“你彆自以為是了！誰喜歡你了？我對你的隻有恨！而且是銘心刻骨的恨！”
“彆裝作你很了解我的樣子，你隻是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委屈，想要編造一個謊言騙你自己罷了。”
顧北珣不動聲色地看著她，像是在細細斟酌著她力不從心的言語。
葉七七轉過身去，接著跪下，埋首道，“你可以走了。”
“七七，我等你給我一個解釋。”
顧北珣留下最後一句話，深深地看著她的背影。
良久後，終於不舍地轉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