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徐長青激動地站起來,神色帶著欣賞和激動。
沒錯,沒錯!這就是曲青雪。
許塵塵從床鋪上站起來,一旁的厲敬芸還是踏踏實實地躺著沒動,低聲說道:“我的天,我雞皮疙瘩都跟著起來了!”
那一聲“娘”叫得,何其壓抑情感、痛徹心扉。
“整理一下情緒,繼續。”徐長青沒有誇獎許塵塵,示意她繼續。
清麗的水眸眨了眨,沒有太多失落,相反,她剛才也看到徐導眼睛裡的精光,裡麵滿滿都是欣賞啊!
一聲“開始”令下,許塵塵一雙睫毛顫抖著晶瑩,望著床鋪上神色蒼白的女子。
中年女人溫和的聲音:“青雪,到娘這裡來。”
為了維持自己的男兒身,母親從不叫她“雪兒”,避免聽起來太過女氣。
厲敬芸蒼白憔悴的容顏已經透著幾分死氣,她緩緩地抬起手,顫顫巍巍地伸向她。
那是多熟悉的一幕……
許塵塵神色一晃,仿佛回到了久病母親的床前,她的眼淚立刻掉落,一把攥住厲敬芸的手,就像想要攥住母親即將逝去的生命。
“這些年,苦了你了。”
這雙手溫暖綿軟,帶著即將離開的惶恐不安。
這雙手,是曲青雪多年桎梏著責任擔當的動力來源。
曲青雪不想放手,也不能放手。
厲敬芸微微一笑,她的笑容裡透著幾分蒼涼無奈:“娘這輩子,最遺憾的事,便是沒讓你開開心心地做自己。”
心跳聲仿佛漏跳了一拍,許塵塵怔住了,連眼睛裡的淚水都跟著凝結在眼瞼。
徐長青看了一眼近景攝像,對方立刻會意,給許塵塵的五官做了特寫,將她的微表情完美記錄下來。
是啊,曲青雪是為誰活著的呢?
是娘親,還是一個偌大的雪鴞山莊?
還是,那個永遠都難以取悅的父親?
一時間,許塵塵的眸子變得迷茫起來。
徐長青眉眼跳了跳。
這個丫頭,很有天賦。剛才的小動作,非常人性化。
有時候,勤奮決定一個人能走多久,而天賦,決定一個人能走多高。
許塵塵的勤奮和天賦,奠定了她的基底。
不怪那麼多導演都誇獎她,饒是眼高於頂的刑賓,也說許塵塵是個好苗子,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有時候,便是簡簡單單地幾句台詞,就能知曉這個丫頭,絕不簡單。
她似乎天生為演戲而生。
厲敬芸緩緩地睜開眼睛,望著許塵塵含淚的眸子,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她張張嘴,顫抖的嘴唇,不比許塵塵的狀態好到哪裡去。
“太久了,久到很多時候,娘都忘記了自己生下的,是個嬌滴滴的女兒家。”
為了晉柔的野心和地位,為了同曲霄那個老不休一爭到底,她甚至賠掉了此生唯一的孩子,她的掌上明珠。
扮演晉柔的厲敬芸神色和狀態都開始變得複雜,老戲骨才有的精湛演技,讓許塵塵也投身成為了“曲青雪”。
她忍不住想抬起身子,渾身都開始痙攣似得顫抖,許塵塵立刻本能地上前扶她:“娘……”
“我,我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