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證?”
“是,父皇,這位證人每日伺候恒王,但一心向著父皇、忠於朝廷。”說著,點名道,“若梅!將你在恒王府聽到的看到的,都說與父皇聽聽。”
所有人的目光唰唰的投向若梅,連晟亦是臉色大變,他怎麼也沒想到,恒王身邊的若梅竟是奸細。更沒想到,蕭君奕都回府了,為什麼無雙還在這裡,她的目的是……
若梅跪在人群裡,恭敬道:“奴婢每日伺候恒王,他並不甘如閒人一般,賞花玩樂,反而積極的結交權貴,夜半時有當朝大人入府,他們在書房密談,總是將奴婢支開。”
居然信口胡說!
無雙心中湧起無名火,卻不敢起身維護恒王。不僅僅因為人微言輕,她梗怕一抬頭,皇上那銳利的眼睛認出她來。
從始至終,她都是卑微的跪著,額頭貼著地麵。
皇上臉上的表情風雲聚變,蕭玄宏胸有成竹。蕭玄鈺依舊不求饒不害怕,風輕雲淡,仿若事不關己。
“恒王偷偷做了龍袍,藏於府中,隻是避著奴婢,奴婢也不知道藏在哪裡。他也並非外界傳聞唐洋尊敬您。反而常說皇上偏心,寵愛十皇子,卻將他棄之不理。還說蘭妃娘娘是妖孽,是禍水。若非她,您也不會受蠱惑,更不可能將淑妃娘娘打入冷宮,還說……”
“夠了!”
皇上勃然大怒,生平最厭惡有人指責蘭妃,這恒王居然和他母妃一樣,死不悔改!
若梅道:“皇上,奴婢還沒說完!”
蕭玄宏譏諷道:“這麼多罪行,竟還沒說完。五弟,看來大哥和父皇並沒有錯怪你,如此忤逆、頑劣、不孝、不忠,你可知錯?”
“恒王是有錯,他錯就錯在一心隻為皇上想,為梁國想,從未想過他自己。哪怕今日大皇子如此咄咄相逼手足相殘,他都不曾埋怨您一句,詆毀您半句。”若梅突然話鋒一轉。
蕭玄宏始料不及:“是他有錯在先,本殿下行得正坐得直,有什麼輪到他抱怨詆毀的?”
“當真如此嗎?那為何大皇子您要教奴婢說以上的話?讓奴婢去欺騙皇上,陷害恒王?”
“你瘋了吧,胡說什麼!”蕭玄宏怒不可遏,怎麼也沒想到若梅會倒戈。
若梅不懼蕭玄宏的怒火,跪爬到皇上腳下,字字涕淚道:“請皇上明察,奴婢受大皇子脅迫,不得不留在恒王身邊,監視他,陷害他。方才的話,都是大皇子要求奴婢這麼說的,他說隻要我照他說的做,擠垮恒王,將來他登基,就讓我做皇後。”
蕭玄宏一把拽開若梅,兩巴掌狠狠扇了過來:“你這賤人,瞎說什麼?我何曾許諾你這些,又什麼時候見過你,我們根本就不認識!”
臉頰火辣辣的痛,若梅嘴角立即有了血絲,她望著蕭玄宏,仿若望著陌生人一般,目光冰冷充滿怨恨。
對方終究比她狠,沒有一絲愧疚。
“大皇子說話真是前後矛盾,剛才不是您指出奴婢是證人的麼,怎麼一會兒就不認識呢?”
若梅冷笑,蕭玄宏無言以對,她又卑微的扯著皇帝的衣角,哀求道:“皇上,奴婢知錯了,不該鬼迷心竅,請您饒了奴婢這一次,求您呢,皇上,饒了奴婢吧……”
“饒你?”皇上陰沉著臉,“你一會兒陷害恒王,一會兒又說大皇子主使,這樣善變胡言,讓朕怎麼信你?饒你?”
“皇上若不信,可以去大皇子府上查,龍袍本是他交給奴婢用來陷害恒王的。可就算給奴婢一百個膽,奴婢也不敢欺瞞皇上啊。奴婢並沒有拿走龍袍,仍舊放在大皇子的後院。皇上若不信,可派人去查。”
“什麼?”蕭玄宏震驚失色。
皇上示意,剛才搜查恒王府的人,又立即改道去了大皇子府。大皇子繼續留在恒王府,等候搜查消息。
“父皇,你不要聽這賤人的話,她一定是受了恒王蠱惑,他們……”
“你給朕閉嘴!”蕭玄宏一開口,就被皇上嗬斥住,他冷冷掃了若梅一眼,“就算你所言非虛,一切大皇子所為,你又為何要棄暗投明?”
“因為奴婢同情恒王。”
“同情?”一個高高在上的王爺,竟淪落到讓下人同情,皇上的心莫名的覺得難過。
若梅繼續說:“王爺雙腿殘廢,每日除了賞花練字,什麼都做不了。他心中苦悶,卻也從未埋怨過彆人,對下人也是極好的,這樣仁善寬厚又可憐的人,奴婢實在不忍心再雪上加霜。恒王不僅尊敬您,更是崇拜您。若不信,您可以去王爺書房看看,那裡全是您的字。他說自己的字太過陰柔,隻有皇上的字才算字,不僅蒼勁有力,而且大氣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