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恭敬伺候(1 / 2)

慕容長玥衍公子 卿新 6432 字 9個月前

長玥沉默了下來,不再言話。

屋外的驚慌嘈雜聲也不絕於耳,竟顯得比方才這妖異之人的琴音還顯得突兀刺耳,連帶這屋中的沉寂,也被那些雜亂聲全數擾亂,人心不安。

這妖異之人方才的琴音,連她都覺得難以承受,若非動用內力流轉全身,她怕是也難安然無恙,而那妓子明月,卻不懂武藝,整個人也我見猶憐,孱弱不已,是以這次,怕是當真在劫難逃了。

“扶玉美人兒在想什麼?”僅是片刻,妖異之人出了聲。

那柔魅的強調,懶散無波的語氣,卻也屋外驚恐紛繁的嘈雜聲形成鮮明對比。

如今捅了這麼大的婁子,這人竟還能如此平靜,麵不改色,不得不說,就隻是論他身上的這股氣派與心境,便少人人及。

“扶玉隻是在想,宮主今夜,是不是想殺了明月。”長玥默了片刻,抬眸掃他一眼後,便微緩緩的出了聲,語氣雖故作的帶了半許恭敬,然而卻稍稍顯得有些麻木。

待這話一出,妖異之人便戲謔而笑,微挑著嗓子道:“扶玉美人兒這話何意?本宮方才不過是撫了一下琴,連這屋門也未出過,又豈會有心殺那明月姑娘?”

他語調懶散,然而言語卻裝模作樣的繞著彎子,並不打算說實話。

長玥心下也微又複雜感在層層升騰,然而對他這話,卻是並不相信。

自打入住醉仙樓,先是流蘇,後是醉仙樓老媽子,而今,再是那明月,這幾人在這幾日突遭橫禍,大多皆是這妖異之人造成。

甚至於那流蘇於那夜的湖中溺亡,妓子明月也在那夜落水受寒,這一切,雖看似是那夜湖中的動蕩所致,但那些殺手,卻都是衝著這妖異之人而去的呢,如此,無論是那死了的流蘇,還是被扶淵扔出院外的醉仙樓老媽子,甚至是那明月,這幾人的橫禍,自是這妖異之人直接或間接造成。

若說這妖異之人入這大昭京都城當真無半點的野心與算計,她是無論如何都不信的,亦如今夜他公然對蕭意之撫琴挑釁,甚至還在琴中傾注內力震散而出,就憑這些,便是他與蕭意之定是麵和心不合,隻是她卻著實猜不到這兩個看似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人湊在一起,又會在明爭暗鬥些什麼!

越想,越覺複雜重重,就像是心底與腦海全數升騰起了一股股霧靄,迷了眼,失了方向。

待兀自沉默半晌後,長玥才稍稍回神,隻是抬眸間,卻仍見那妖異之人正懶散柔膩的望她,而他那異色的瞳孔深處,卻仍是猶如深淵,無波無瀾中,卻又給人一種莫名的慎懼與驚愕。

“宮主所言也有理,倒是明月多想了。”長玥無意與他多言,僅是按捺心神一番,便順著他的話恭敬出了聲。

他興味的笑了,卻似是並未將她這話聽入耳裡,反倒是修長的眼角微微一挑,落在長玥麵上的目光越發的顯得邪肆與柔膩,“扶玉美人兒這話,倒像是在應付本宮了。”

長玥眉頭幾不可察的一皺,正要按捺心神的恭敬言話。

他則是極為難得的斂了神,隨即興致缺缺的挪開了目光,先長玥一步道:“本宮今兒撫琴,不過是興致而來罷了,隻因那外麵的簫聲嗚咽悲涼,著實擾本宮興致罷了,是以,以琴會簫,不料效果出奇,那而明月姑娘傷著了,也算是誤傷。”

長玥不置可否,隻覺他又豈止是誤傷了明月一人,怕是這彆院中並無半點武功底子的家仆,也該是傷得不輕了。

長玥沉默著,並未立即言話,待這心思剛滑過心底,卻是刹那,屋外突有急促的腳步聲而來,卻是片刻,似被扶淵攔住,那急促的腳步聲也戛然而止。

“夜色已深,劉侍衛前來有何貴乾?”扶淵的嗓音依舊剛毅而又乾練,甚至破帶幾許麻木無情。

“明月姑娘病重,性命堪憂,我家王爺特意邀衍公子速速過去。”劉毅的嗓音也急促而起。

扶淵並未立即同意,僅讓劉毅稍等,卻是片刻,扶淵便已行至門邊,恭敬的出了聲,“公子,惠王此際有請,您看?”

妖異之人勾唇而笑,修長的指尖微微一抬,風情萬種的理了理墨發與衣袂,隨即懶散慢騰的朝不遠處的屋門出了聲,“既是明月姑娘病重,本宮,自是要去一趟。”

嗓音一落,他便扭頭朝長玥望來,慢悠悠的道:“你且呆在屋中,今夜,無論發生什麼,都不可出這屋門。記下了?”

他語氣懶散,頗有幾許漫不經心。

長玥微怔,卻也僅是片刻,她便速速回神,恭敬的點了頭。

他這才滿意,而後緩緩起了身,慢騰的踏步朝不遠處的屋門而去,扶淵在外也應時恭敬的打開了屋門,待妖異之人出得屋門後,扶淵才在外乾脆的合上了屋門,掩了那一直源源不斷朝屋內鑽入的寒風。

耳聞屋外那幾道腳步聲漸行漸遠,最後徹底消失後,長玥才逐漸皺眉,心底深處,早已是雲湧翻騰。

今夜,注定是不平之夜了,就因為那妖異之人的一段琴,瞬時勾動了所有的衝突與矛盾。

一個懶散成那樣的人,竟也能在隨意之中掀起這麼大的風浪,不得不說,那妖異之人的確是太膽大,也甚有本事的了,隻不過,今夜他得罪的可不是妓子明月一人,更衝擊了那蕭意之,這才剛入大昭京都城寥寥數日,便徹底將蕭意之得罪了,如此,後路怕是堪憂。

心思至此,長玥神色也逐漸起伏。

此際,屋外驚慌的嘈雜聲也徹底的消停了下來,徒留冷風浮蕩,淒淒涼薄。

長玥兀自沉默半晌後,終歸是起了身,稍稍收拾了幾樣屋中金製小巧的擺設揣在了袖中,而後開始渾身戒備的開始靜坐。

若今夜蕭意之當真與妖異之人開打,她唯一的想法,便是趁亂逃走。那蕭意之與妖異之人皆非善類,無論她落在誰人手裡,皆不得善終,是以,若自己真能逃脫,到時候複仇時,也才不會束手束腳,全心而為。

長玥如是想著,心下越發的深沉。

屋外,也一直寂寂無聲,徒留風聲浮蕩,冷沉中卻是透著濃烈的壓抑感,令人頭皮發麻。

許久,屋外也無打鬥聲響起,奈何長玥仍是不敢有半許的放鬆。

待三更過後,寂寂無波的氣氛裡,屋外卻突然有腳步聲越來越近,卻是片刻,似有人停在了屋門外。

長玥瞳孔驀地一縮,指尖一動,已是抑製不住的伸手握住了前方矮桌上的茶盞,滿眼警惕,指尖的茶盞也蓄勢待發。

奈何片刻後,一道剛毅無波的嗓音揚來,“扶玉姑娘,宮主有吩咐,他今夜應是不會歸來,是以,你自行滅燭休息便是。”

是扶淵的嗓音。

長玥心下頓時抑製不住的鬆了口氣,大抵是太過緊張與戒備了,卻連扶淵的腳步聲都未聽出。

長玥稍稍蹙眉,待默了片刻,才按捺心神的緩道:“多謝扶淵公子,扶玉知曉了。”

屋門外的扶淵略微乾脆的應了一聲,待嗓音落下,他那腳步聲便隨之遠離。

待到屋外再度徹底的沉寂下來後,長玥終歸是起身熄了燭火,而後仰躺在榻,卻是睜著眼,並未入睡。

屋外的寒風拂了一夜,而長玥,則是一夜未眠。

直至窗外略有亮堂時,那頭頂略微頂著雪花的妖異之人,終於是推門而入。

霎時,寒涼刺骨的冷風自他打開的屋門灌入,也瞬時擾了滿屋的沉寂。

長玥下意識的從榻上彈坐而起,淩厲的目光朝門口望去,待看清那妖異之人的臉後,她才驀地斂神下來,隨即強行按捺心緒的淡然觀他。

他如墨的發上,沾染不少雪花,一身白袍,也稍稍顯得褶皺了幾許。

大抵是察覺到了長玥的打量,他朝長玥勾唇而笑,隨即慢騰騰的行來,慵懶隨意的問:“屋中暖爐已滅,扶玉美人兒也未重新點?”

長玥掃了一眼那牆角的幾隻暖爐,神色也微微變了半許,卻是片刻,她開始恭敬淡道:“昨夜睡得沉,是以暖爐滅了,扶玉也不知。”

他輕笑一聲,卻是並未言話。

待站定在長玥麵前後,他垂眸興味的朝長玥打量了幾分,才開始邪肆柔膩的道:“扶玉美人兒如今兩眼倒是黑腫得厲害,嗬,你昨夜當真睡得沉?”

長玥微怔,隨即忙垂眸下來,神色也開始起伏了半許,隻道:“昨夜扶玉一直在等宮主歸來,待三更後扶淵公子過來傳話後,扶玉才開始入眠。許是前半夜熬了夜,是以這眼睛才略有黑腫。”

長玥語氣依舊卷著幾分恭敬,語氣也極為緩慢,倒是將心下所有複雜情緒皆全數收斂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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