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玥兀自靜立,對他這番戲謔之語未曾太過在意。隻是那坐在一旁的二皇子倒是反應微大,忙熱絡而笑,附和道:“不瞞衍公子,衍公子本是風華俊美之人,連那惠王都不及衍公子雅致,是以衍公子身邊的人,即便不夠傾城風華,但也定是極美才是。扶玉姑娘,雖氣質獨特,但卻麵容微恙,此番,若讓扶玉姑娘與花魁學些柔媚之術,不止對扶玉姑娘有好處,自也能讓衍公子滿意才是。”
妖異之人勾唇而笑,懶散道:“二皇子倒是深得本宮之意呢。隻不過,本宮素聞若要得風月樓子內的花魁作陪,這銀子定得費卻不少,而本宮今日出宮倉促,未得在身上揣上銀票,是以這銀子……”話剛到這兒,他意味深長的頓住。
二皇子眼角一抽,麵上頓露幾分肉痛之色,但卻是片刻,他稍稍咬了咬下唇一番,隨即忙朝妖異之人乾笑一聲,道:“銀子之事,衍公子不必操心。衍公子乃本殿救命恩人,是以這銀子之事,自也該由本殿付才是。”
妖異之人瞳孔內倒是漫出幾分滿意,懶散柔魅的道:“如此,那便多謝二皇子了。”
“哪裡哪裡。”二皇子忙道,說著,神色微動,話鋒一轉,繼續道:“隻是,今年的花魁倒也生得跟個天仙似的,本殿費重金為衍公子請來,衍公子當真僅是要讓她教扶玉姑娘柔媚之術,而不……與她溫存幾番?”
“天仙如何,也不過是張皮囊罷了,甚至還費銀子。但若是自己身邊的人也溫柔了得,到時候,燈火一滅,兩番溫存時,這感覺不也是一樣麼,而且,還不費銀子。”妖異之人嗓音微挑,柔媚邪肆的道。
懶散痞然的嗓音,此番倒是著實像極了市井之言。
長玥忍不住稍稍皺了眉,二皇子眼角也再度抽了半分,奈何還未及言話,不遠處的屋門外,頓有急促的腳步聲迅速而來。
一時,在場之人的目光皆朝不遠處的屋門落去,則是片刻,一抹衣著花綠的婦人手提裙擺,圓.潤的身子急急而來。
待入得屋門並站定在二皇子麵前後,似是對二皇子極為熟悉,那婦人倒是驀地一笑,麵色圓滑至極,妝容也是極濃極厚,這般驀地一笑,竟是隱約透出了幾許猙獰驚悚之意。
“喲,什麼風竟將二公子這位貴人給吹來了。”婦人熱絡而道,說著,轉眸朝門外扯著嗓門一吼,“春花,快些上茶來!”
屋門遠處頓有一道急聲應起,“是。”
嗓音剛落,二皇子倒是乾咳一聲,隻道:“容媽媽,茶水便不必了,今兒本公子,也僅是陪這位衍公子來罷了。望容媽媽速速讓蕪袖姑娘過來,也順便挑幾個樓子內最是好看的姑娘過來,讓衍公子好生選選。”
容媽媽並未立即回話,隻是那雙熱絡濃笑的眼睛倒是朝妖異之人打量了一眼,隨即膩著嗓子委婉道:“二公子的要求,我自是不能拂卻。隻是,做根兒蕪袖與樓子內的姑娘皆是一宿未眠,此番才剛睡下不久,是以若又要起來接客,倒是……”
二皇子神色微動,自也知曉容媽媽這話何意,是以,未待她將話說完,他已是出聲道:“蕪袖乃花魁,兩百兩自是不少。而其餘姑娘,容媽媽皆叫來看看,若衍公子挑中了誰,百兩銀子,本公子自是少不了你的。”
容媽媽麵上的笑意瞬時濃厚,當即朝二皇子點頭道:“落香齋的所有恩客,倒也隻有二公子最是慷慨大方,也最是憐香惜玉。二皇子與衍公子且稍等,我這便出去催催,讓姑娘們迅速過來。”
這話一出,已是嘿嘿一笑,當即轉身出了屋門。
而此番倒也迅速,不過片刻,便已有打扮精致且衣著華麗的女子逐漸踏入屋門來,待人全數在二皇子麵前站定,乍眼一數,竟是足足有十名女子。
而那立在最正中的女子,則是上前了一步站定,周身一襲紫粉衣裙,麵施薄粉,但容貌卻著實精致絕然,雖算不上傾世美人,但也絕對是容顏姣好,惹人傾心。
“拜見二公子,衍公子。”在那容媽媽的指引下,女子們紛紛有禮婀娜的朝二皇子與妖異之人一拜。
美人兒當前,二皇子倒是笑得開懷,轉眸便朝身側妖異之人道:“衍公子,這立在最前的姑娘,便是今年的花魁,蕪袖了。此女,衍公子覺得如何?”
妖異之人目光朝那紫粉衣裙的女子望去,而那女子的目光卻也正好朝她落來。
瞬時,二人目光相觸,一人興味懶散,一人則是驚豔愕然。
待片刻,蕪袖已是急忙垂下了頭,而妖異之人也慢悠悠的出了聲,“有美人兮,遺世獨立,這蕪袖姑娘,著實算得上傾城無方。”
二皇子哈哈一笑,“花魁自是生得好看,衍公子滿意便好。”
妖異之人輕笑一聲,慢悠悠的繼續道:“隻不過,蕪袖美人兒倒是略顯矜持了,不夠妖豔,留下來伺候二皇子與本宮,倒是尚可,但若是要教本宮的扶玉美人兒,倒是不可。”
二皇子麵色分毫不變,對妖異之人此言並不詫異。
這蕪袖貴為花魁,容貌自是尚好,再加之矜持多禮,身材婀娜,男人一見,自要被她迷得神魂顛倒,這般尤.物,若不親自享用的話,倒也算是白來這落香齋一遭,是以,自打入得這落香齋的那刻起,他便從不懷疑這衍公子會當真舍得放棄這機會,將花魁蕪袖推出懷。
“衍公子若是覺得蕪袖姑娘尚好,留下倒也並無不可。隻是,除了蕪袖姑娘外,這剩下的幾名姑娘內,衍公子覺得誰人來教扶玉姑娘為好?”待片刻,二皇子熱絡而笑,繼續出聲。
妖異之人修長的手指懶散而抬,朝其中一名衣著大紅的女子一指,勾唇而笑,“就她。”
瞬時,在場之人的目光皆朝那大紅衣裙的女子望去,卻見那女子一襲紅裙,腰間卻又綴著一根碧綠腰帶,甚至於,她麵上的妝容極為濃烈,但卻精致,那雙修長的丹鳳眼,正柔光不淺,僅是微微淺笑,便已是展露出了萬般風情,似是渾身上下,都積攢著無窮無儘的媚惑,勾人不淺。
“衍公子眼光倒是獨到,一見即中。這位紅幽姑娘,乃這落香齋最是風情之人。扶玉姑娘若經得她的調.教,一旦出師,衍公子自是豔福不淺。”二皇子熱絡出聲,嘖嘖而歎。
長玥兀自立在遠處,心神淡漠,目光也僅是朝那滿身大紅的女子掃了一眼,隻覺其滿身媚態,活生生的勾.魂樣,著實是心生不喜。
今日這屆的花魁大賽,選出的花魁蕪袖,與曆屆花魁明月倒是差得遠,便是這滿身大紅的紅幽,也僅是媚,如蛇蠍般的壞媚,卻也並無流蘇那般柔媚可人。
不得不說,這落香齋的女子比起醉仙樓內的女子來,著實是差距太遠。
心底正如是無關風月的淡漠評價,然而片刻,妖異之人已是朝那紅幽慢悠悠的道:“本宮身邊這扶玉美人兒,性子微躁,不夠溫柔可人,今兒來這裡,本宮便是想尋個人教教她何謂風月,何謂溫柔,順便,再讓她好生學學如何勾得男人。是以今日,便有勞紅幽姑娘好生教教她了。”
那滿身大紅的女子倒也顯得不卑不亢,風情萬種的朝妖異之人彎身而拜,柔膩道:“公子避過了蕪袖姐姐,隻看得起紅幽,自也是紅幽之幸。今日,紅幽便是不吃不喝,也定會好生教教這位扶玉姑娘,爭取讓公子滿意,也讓二公子,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