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生拉硬綁,歸去3(2 / 2)

鳳兮夜流暄 卿新 6404 字 9個月前

她如今最見不得的,便是夜流暄對她忽冷忽熱的態度,以及他刻意的作踐自己,渾然未將他自己的安康放於眼裡。

曾以為,對彆人生殺予奪,手段陰狠之人便是這世上最為冷心無情之人,殊不知,像夜流暄這種連自己的安康與生死都不顧及之人,才是最為無情陰狠之人。

待拉著暗衛出得屋門後,身後依舊不曾揚拉夜流暄的嗓音。

暗衛戰戰兢兢,立在門邊僵著神色,滿麵擔憂,然而鳳兮卻呆呆的在門外站了許久,才轉身回屋。

夜色浮動,涼意遍體。

屋中不遠處的燭火搖曳,光影黯淡,將她的心也襯得黯淡。

一夜無眠,鳳兮在軟椅上坐了一夜,眼見天色微亮時,她終於動了動發冷發僵的身子,正要去床榻裹著被褥暖和一下身子,不料不遠處的窗戶傳來一道輕微的聲音。

她臉色一沉,目光當即一緊,隨即也顧不得渾身的僵硬了,極快的行至窗邊,然而待推開那道窗戶時,才見窗台的木楞上正赫然清晰的鑲著一支短箭,而那箭上,正穿刺著一張信箋。

她垂眸朝窗下四顧,借著微亮的天色在窗下的那條街道細細掃視,卻不見任何人的蹤跡,然而待半驚半愕的取下箭間的信箋,展開一觀,才見信上赫然僅有幾字:日上三竿,山寺一見。

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遒勁有力,然而最令鳳兮震驚的,卻是信箋一角那極細極細的三字:軒轅宸。

小端王。

一時間,心底頓時一緊,連帶呼吸都滯了幾許。

怎會是小端王!難道她那日在山寺中看到的那抹身影當真是小端王?

不,不可能,怎麼可能!

小端王明明被夜流暄殺了,死在了京都宮中的閣樓上,最後,最後還被宮中那把大火燒得屍骨無存的。

是以,怎麼可能是小端王,怎會可能是!

心底波瀾橫生,平息不得。

鳳兮原地僵立了良久,終歸是捏緊了手中的紙團,緩步出了朝屋門行去。

無論是否是小端王,她都務必去探個究竟。

若當真是小端王,便說明那日夜流暄對小端王並未下狠手,亦或是小端王聰明非凡,自行尋了活路,如此一來,萬一小端王有翻身之際,欲尋夜流暄麻煩,到時候自然措手不及;當然,若不是小端王,倒是可以挖出幕後作祟之人。

不得不說,前幾日夜流暄才遭遇烏俅與秋水莊之人圍攻,今日,她無論如何都會提前鏟除這些潛在威脅。

快步出得屋門後,鳳兮僅是朝夜流暄的屋門望了一眼,眼見兩名暗衛立在門外,許是一夜無眠,兩名暗衛臉色微微有些疲倦,但即便這樣,身形依舊站得筆直。

鳳兮目光朝他們打量一眼,眉頭微皺,並未說話,隨即便快步朝不遠處的樓梯口行去。

“鳳姑娘是要去樓下大堂用早膳嗎?”正這時,身後揚來暗衛的嗓音。

鳳兮怔了一下,隨即頭也不回的點了頭,繼續往前。

待下得樓梯行至客棧大堂時,隻見其餘暗衛們皆正襟危坐的坐在客棧大堂的圓桌旁。

鳳兮尋著幾名東臨暗衛後,便以眼神示意,讓他們跟隨。

待一行人朝客棧大門行去時,夜流暄的暗衛們紛紛朝鳳兮愕然的望著,其中有人問:“鳳姑娘這是要去哪兒?”

鳳兮淡道:“客棧內太悶,出去走走。午時便歸。”說著,又扭頭朝暗衛們望來,道:“你們主上正於屋中批閱奏折,無事莫要相擾,我出去之事,也莫要相告了。”

暗衛們怔了一下,麵上皆滑出了幾許複雜與擔憂之色。

鳳兮已顧不得他們如何反應了,僅是乾脆回頭,領著東臨暗衛們速步出了客棧。

彼時,天色並未大明,光線微暗,加之今早氣溫涼薄,起了大霧,乳白的霧氣氤氳,阻人視線,也令客棧外的街道顯得朦朧不清。

鳳兮等人一路往前,清晨的冷風夾雜白霧迎麵撲來,涼意刺骨。

鳳兮不由攏了攏衣襟,正這時,跟在身側的一名暗衛道:“長公主,我們一早要去哪兒?可是要趁早回東臨?”

鳳兮眸中微微滑過幾許漣漪:“過幾日才可回東臨。今早,我們得去河對麵的山寺。”

暗衛們皆是一愣,紛紛麵麵相覷,雖麵上布著愕然詫異之色,但卻未再問什麼。

不多時,待行至河邊碼頭時,許是因時辰尚早,加之天氣嚴寒,碼頭上的漁船皆泊船在岸,空空如也,毫無漁夫蹤影。

鳳兮擇了其中一條船,率先上去,待幾名暗衛們也躍上船後,她便吩咐暗衛們搖船渡河。

暗衛們依言照做,待在霧氣蒙蒙中將船劃至對麵河岸,鳳兮迅速下船,直往山上而去。

一路上,鳳兮行得極快,中道不曾歇息半分,待終於抵達山寺寺門時,天色已然大明。

有淡淡的陽光穿透霧靄,照著露珠,金光閃閃。

鳳兮領著暗衛們極快的入得寺廟大門,卻是見到了一名眼熟的和尚。

“女施主,怎是你?”那和尚忙朝鳳兮迎來,驚愕的問。

他正是那日等候在山寺大門邊迎接夜流暄的那名和尚,鳳兮認得。此番被這和尚詫異相問,鳳兮也不願拐彎抹角,隻是將目光極深的落在和尚的麵上,低沉沉的問:“近日寺中,可曾有名喚作‘軒轅宸’的人?”

和尚愣了一下,想了片刻,搖搖頭,道:“山寺中都是出家的僧人,全是佛號,這凡塵之名,山寺中不曾出現。”說著,似是想到了什麼,又道:“女施主所尋的,莫不是來寺廟中進香的香客?”

鳳兮眉頭一皺,目光微緊。

那日見到之人,委實是像極小端王之人,委實是身披袈裟的光頭和尚,隻是那張側臉卻是與小端王全數重合,是以才惑得她不顧一切的追了出去,最後跌入寺廟外那叢林裡的深洞內。

如此,若那人當真是小端王,定然也是這寺中和尚模樣,又怎會是香客。

鳳兮默了片刻,才搖搖頭,朝麵前的和尚道:“應該不是香客。你好生想想,寺內最近可有新進來的和尚?”

“前不久,寺廟中倒是來了一名和尚。”

“當真?”鳳兮眸色一緊。

和尚點點頭,道:“的確是真。當時那人還奄奄一息,最後被方丈救活後,便為他剃度出家了。”

鳳兮瞳孔一縮,嗓音也跟著一沉:“他在哪兒?”

“他如今許是在寺廟後院的竹林裡打坐。”和尚道。

未及他後話落音,鳳兮已是領著暗衛們直奔山寺後院。

彼時正值嚴寒冬季,霧靄重重,山寺後院,雖栽種了許多竹,但竹葉大多枯黃,且葉上還有許多水珠,委實是清冷。

待走至後院深處時,才見不遠處竟是有方大石,石頭上,正盤腿坐著一人。

透過麵前的霧靄,可見那人滿身袈裟,微微單薄,然而他的那張麵容,卻令鳳兮心頭一顫,似是被什麼東西纏緊,突兀而又緊然。

她快步上前,直至在大石前才站定,目光緊鎖著石頭上盤腿而坐且雙眸合著的男子,沉默良久,才強行按捺心神的低喚:“端,端王?”

嗓音一出,他終於是睜了眼。

許是因頭發被剃,加之麵色清然,一時間,鳳兮對他感覺極為陌生,而待他將眼睛睜開,她瞧見了他眸底深處那一片寂寂無波的平靜與安謐,這些,無疑是在他以前傲然的眼中難以看見的。

“你來得倒是快。”他並未像其他和尚那般喚她‘女施主’,言語中除了嗓音透著幾許世外般的寧然,卻與以往無異。

鳳兮靜靜的盯著他,神色複雜,待正要言話時,他已是從大石上下來,朝她緩道:“我知你有許多話要問,此處地兒冷,我們去禪房說。”

鳳兮眸色微動,深眼凝他,點了頭。

待入得禪房時,暗衛們被鳳兮留在了門外。

屋內,檀香隱隱,沁人心脾。

鳳兮與小端王在方桌旁對立而坐,麵前的茶盞冒著騰騰熱氣,或是小端王袈裟加身,頭頂光禿,雖容顏依舊,但卻與往日俊逸之感不符,是以鳳兮一直覺得不慣,是以也時常垂著眸,避開他的容顏。

屋內氣氛靜了良久,小端王低低的問:“可是我這模樣,讓你瞧不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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