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王牙婆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你這個小蹄子胡說八道些什麼呢？小心我撕爛你的嘴！這城裡頭的人牙子，我王婆子都熟的不得了，你再滿嘴胡言亂語，小心我讓大夥都不敢收你家的那三個小崽子，到時候你就知道怕了！”
買人賣人也有規矩，將收來的人賣給大戶人家做丫鬟和賣給百花樓可不是一樣的價格。王牙婆對外說的都是自己將人買回來之後，訓上個十天半個月便會賣到別人家做丫鬟，可實際上，在這十天半個月裡，隻要有長得足夠漂亮的，基本上都被她轉手賣給了百花樓或者隔壁幾個縣的其他幾個青 樓，畢竟這樣一來她就能賺到更多的銀子。
可那些來找她賣人的普通百姓卻不知道這些，不少人家雖然到了不得不賣孩子求生的地步，卻也不想自家的孩子淪落到百花樓那樣的地方。他們寧可少拿些銀子，也更願意將自家的孩子賣給王牙婆，讓他們去大戶人家做丫鬟。如此操作下來，王牙婆便能輕輕鬆鬆以最低的成本賺到最多的銀子，這也是她為什麼短短幾年，就能在扶雲縣城乾得風生水起的原因。
用王牙婆自己的話來說，銀子給了、契書簽了，那人就是她的了，她才不在乎這些人被賣到百花樓去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呢。
至於這些被賣的小娘子的家裡人，她就更加不會害怕了，一群都淪落到要賣妻賣女的窮酸鬼，隻怕一輩子都踏不進百花樓的大門，自然也就無從發現她的所作所為。
若是這些被賣進樓裡的小娘子死在了百花樓裡，被百花樓的人一裹草席丟在了亂葬崗，那就更是死無對證了。
王牙婆這事兒做得隱秘，若非書中花了那麼多篇幅描述顧安安在百花樓受的折磨，以及她之後的輾轉，沈蕎也不會知道王牙婆所做的這些勾當。
這麼多年來，王牙婆自詡這件事情做得天衣無縫無人知曉，乍然被沈蕎一語道破，她自然有些慌亂。
不過很快她就鎮定了下來，一個小漁村裡的小寡婦也敢在她麵前囂張，且不說沈蕎這個小蹄子嫁的男人是逃荒到的小舟村，夫家那邊沒有一個人能幫襯她。就說她娘家沈家這頭，也是沒一個人關照她。不然前段時間沈老婆子也不會攛掇這個小蹄子，把家裡的孩子賣給自己了。
就算沈蕎知道，自己這些年一直在和百花樓做生意又怎麼樣？難不成她還能掀起什麼風浪？想明白了這些，王牙婆臉上更是多了幾分囂張，“你們這些年輕的小娘子就是沉不住氣，三言兩語就急著跳腳，也就是老婆子我不愛計較這些。你放心，隻要你願意把那個小丫頭賣給我，我再多給你幾百個銅錢也不是不行。”
“你也別覺得賣到百花樓是什麼不好的事兒，那樓裡頭當紅的小娘子穿的一件衣服，能抵上你半年的家用。不過我可要提醒你，人不能貪心，要知道滿足，你要想仗著這個事兒，對我獅子大開口，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有些事兒老婆子也不怕對你說，要是沒有我，你想找到路子把那小丫頭賣到百花樓裡享福還不可能呢。”
聽到王牙婆將去百花樓那樣的地方說成享福，沈蕎翻了個大大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