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歡毫不留情的拆劉貴妃的台,使得她氣得肺疼,可麵上還不得不裝出慈愛的模樣來,歎道:“也是本宮實在想你們這兩孩子了。”
宮人捧了茶水點心來,她又道:“好孩子,都快坐下,這茶水點心都是聖上那邊賜下來的,你們都嘗嘗可還合胃口不曾。”
“娘娘有心了。”宋清歡輕輕一笑,坐在宮人搬來的小杌子上。
跟在宋清歡後頭的姚月嬋低眉斂目,除了請安便一直不發一語。
眼看著這兩人演一出母慈子孝的戲碼,心中不由泛惡心。
兩人落了坐,劉貴妃又扯了幾句彆的閒話來,到得後頭實在說不下去了,這才試探的問宋清歡:“聽聞你弟弟昨兒不知從哪兒尋了匹死馬,非要這著人尋仵作來驗一驗,不知這又是京中甚樣新鮮的玩法……”
宋清歡端著茶碗抿了一小口,麵色如常的笑:“娘娘也有興趣?”
見劉貴妃神色一僵,又道:“他不過是小孩子心性罷了,也就圖個好玩的。”
姚月嬋捏著帕子的手一緊,恨不得能將錦帕絞爛了去,可終是將心口那股子氣憋了下去,跟著問:“這個也能玩?”
宋清歡擱了茶碗,側目看姚月嬋,卻並不接話,可那眸中盛著彆樣的意思,叫人忍不住升起不詳的預感來。
姚月嬋心頭一顫,立時意識到劉貴妃瞧她的神色不對,彎唇笑一笑,便再次低眉斂目不發一語。
劉貴妃不喜歡宋清歡,可宋清歡好歹還有個手裡捏著兵權的外家。
比起宋清歡,姚月嬋更是沒的甚個值得讓人喜歡的,可當初耐不住蕭蔚對她著了迷,說什麼也要納進府裡,為了這個兒子她當初才點了頭,但也不代表就真個喜歡她。
如今朝中之事本就對他們母子不利,偏生納回來的這個還要生出這些事端來,若不是看在如今局勢不好的麵子上,她是再不願意舍了老臉來收尾的。
可萬事都堆在一起了,心裡頭就算再不得勁卻還要忍著,隻眼神示意姚月嬋一回,也問:“世家公子哥兒們聚在一起,玩樂的法子倒是又千千萬萬的,隻不知這讓仵作驗馬又是怎麼個玩法?”
宋清歡訕然一笑:“說起來,還真是個新鮮的玩法,昨兒他在鬨市整得那一處,兒媳也有所聞,便著人去打聽打聽,原是與他一道玩耍的一位哥兒有幸參與過衙門破案,便覺死人能說真話委實稀奇,這才同幾個哥兒一道打賭,誰最先將尋到的死物死法查出來,便是誰贏。”
“原來如此。”劉貴妃笑笑,叫宮人扶著坐起來,還未來得及鬆口氣便又聽宋清歡道。
“我這弟弟呀,應了這個賭局,便也甚是又興致,又覺得漫無目的尋死物未免有些太費時日了,便乾脆去千佛山下將邑王府那日發瘋的馬匹給尋了來……”
“他還說,活人慣會胡說八道,十句裡頭未必就有一句是真的,可死人也好,死物也好,十句必有十句是真的。”
“嘭……”姚月嬋手上的茶碗一閃,半溫的茶水濺了滿裙子的,額上隱隱滲出細汗來。
瞧見劉貴妃同宋清歡皆轉過頭來看她,忙眼眸一垂:“就,就是,姐姐說得滲人的慌,這,這死人,死物如何就會說話呢。”
世人皆以為死無對證,可卻不曉得往往是死物才能清楚明白的告訴你一些事兒。
宋清歡道:“前朝有位姓袁的仵作,他將自個一生的成就撰寫成了本書,妹妹若是感興趣的話,回府我便讓小丫鬟給你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