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自留了榻角處的一盞燈,透過暖帳影影綽綽的能瞧見她的身影。
蕭辭麵皮抽了又抽,無可奈何的輕歎一聲:“本王不要你這麼老的女兒……”
宋清歡輕哼一聲:“再老也沒得你老。”
說著她複又躺了下去,揚起手揮了揮:“你快回去吧,被吵我睡覺了。”
蕭辭坐著不動,哼兩句小曲,這才道:“去喝花酒,你去不去?”
……
還未出正月,白日裡雖多是豔陽高照的,可到了晚上依舊寒風刺骨。
宋清歡一襲男子裝束,裹著玄色鬥篷嘟囔一句:“不知道你們男人都是怎麼想的,這麼冷的天在家裡頭摟著娘子睡覺不好麼,非要頂著寒風跑到外頭來找樂子。”
蕭辭走在前頭,雙手負於身後,輕笑一聲:“那怎麼能一樣,一個娘子日日看的,跟一群姑娘天天換的,那感覺能一樣嗎?”
宋清歡跟在他後頭,聽著這話也沒覺得如何,下意識的就道:“若我是你娘子,我就直接廢了你了。”
蕭辭不自在的輕咳兩聲,捂著心口連連道:“幸好你不是,幸好你想當本王的老女兒……”
京城的百花樓素有盛名,蕭辭帶著宋清歡才走近,立時便有跑堂的夥計上前,熱情的招呼道:“哎喲,禹王殿下,你可來了,姑娘們可都日日念叨著您嘞。”
目光一轉,又落到宋清歡身上,麵上依舊帶著恭敬的笑:“不知這位小哥怎麼稱呼。”
蕭辭上前半步,擋住了那夥計的目光,皮笑肉不笑道:“喚蕭小哥便是了。”
說著便拉著宋清歡熟門熟路的往裡頭去:“丁香,綠顎,梅花幾個性子柔,今兒讓她們過來伺候。”
“好嘞,好嘞,小的這就去給爺準備。”
那夥計弓著腰一一應下,轉身便去安排了。
蕭辭帶著宋清歡直接上了三樓天字號的雅間。
宋清歡裡裡外外轉了一圈,瞧著這屋裡桌椅板凳,床榻,甚至沐浴的浴房都隔了出來,忍不住嘖嘖出聲,一臉八卦的問蕭辭:“九叔往日裡沒少在這兒逍遙塊活吧。”
說著又屁顛屁顛的往屏風隔開的床榻走去,用力的坐上去,複又搖了搖,最後得了個結論:“這百花樓倒是舍得銀錢,床榻穩得很,三更半夜行事倒也不怕吵了。”
蕭辭常年混跡這等風月場所,也算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可聽著宋清歡這話,一口茶水含在嘴裡愣是嗆得咳嗽連連。
“你在哪學來的這些東西,什麼亂七八糟的。”
好歹也是高門貴女出身,怎的就跟那市井的潑皮一樣。
宋清歡卻是無所畏懼,揚了揚眉頭,一副“你彆裝”了的模樣:“這有什麼的,你能做我還不能說了不成。”
蕭辭頓時後悔起來,他是瘋了才想到這麼一出,竟然帶這丫頭片子來逛青樓。
這會就這般語出驚人的,一會那些個姑娘們都圍了上來,她還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
一時間隻覺牙疼得厲害。
可說曹操,曹操就到。
雕花門柩一開,兩個小丫鬟提著食盒進屋,將酒菜擺上桌來,還不及退下,便一陣香氣襲來,四個衣著單薄的姑娘扭著腰進得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