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辭知道宋清歡這是喝多了,跟她講道理定然是講不通的了,隻得無奈的歎口氣哄道:“行行行,那歇一會再走。”
宋清歡聞言抬起頭來,一雙眸子通紅的看著蕭辭,遲鈍的點了點頭,這才又拎著東西坐到一旁鋪子外的石階上。
歇得下來,便更加走不動了,腦袋如千金重一般,好不容易抬起頭來,卻隻覺站在跟前的蕭辭好像有好幾個,重重疊疊的,一時好奇心起,朝他招了招手,喊得一句:“九叔。”
蕭辭轉過頭去不理她。
宋清歡想了想,便又學著那丁香,綠顎等人的說話聲,拖長了尾音嬌滴滴的喊道:“蕭辭,你過來一下。”
那聲兒聽著便叫人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蕭辭忍不住身子一顫,滿臉不悅道:“你彆叫我,我都快吐了。”
可他越是不讓叫,宋清歡便越是鑽了牛角尖,眼兒一瞪:“我偏要叫。”
“蕭辭……九叔……王爺……”一聲比一聲嬌氣。
若不是宋清歡尾隨蕭辭出門的,此時此刻他都恨不得將她扔在這兒了。
宋清歡喊了半天,見蕭辭也沒個動靜,心氣兒一來,擱了手裡的東西,費力起身,趔趄的行到蕭辭跟前。
不等蕭辭反應過來,蔥白似的玉手便捏了他的麵頰,腦袋磕在他肩頭上,嘴裡卻道:“我看你跑到哪兒去。”
“宋清歡……”蕭辭百般無奈。
可話音一落,便聽得勻長的呼吸聲,捏著他麵頰的手鬆了力道,箍著他的頸脖,腦袋在他肩頭蹭了幾蹭,可憐兮兮的道:“好暈啊……”
輕淺的呼吸帶著幾分酒氣,打在麵上有股蘇麻的感覺,叫人一時間失了心神。
蕭辭這才曉得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人是他帶出來的,這會醉得不省人事了,總不能丟在路上任由她自生自滅。
蕭辭抬頭望天,歎出今夜不知第幾回歎息,道一句:“真是前世欠了你的。”
說著便扒拉下宋清歡的雙手,轉過身去,將宋清歡背上。
宋清歡拽住蕭辭的頸脖,迷迷糊糊的卻還道一句:“我的胭脂水粉和枇杷酒……”
……
宋清歡醒來之時,日頭都已經老高了,抱著錦被翻了個身,還覺腦袋昏昏沉沉的,喉嚨還乾得難受。
踏雪尋梅就守在廊下,聽見動靜忙進屋來,薑黃色的暖帳一撩起來,頓時一股酒氣直衝。
尋梅捏著鼻子抱怨:“姑娘昨兒甚個時候又偷偷摸摸的出去了,還醉成這樣。”
宋清歡還暈得厲害,也說不上話來,一側身便靠在榻邊乾嘔起來。
“哎喲喂……”尋梅驚叫一聲,忙捧了了痰盂來接著:“我的好姑娘呀,你昨兒是喝了多少酒了……”
宋清歡乾嘔了半響,什麼都吐不出來,一翻身又躺了回去,嘴裡直叫著:“難受。”
踏雪去灶下取了一直熱著的醒酒湯來,聽她說難受,忙道:“姑娘喝點醒酒湯。”
說著又同尋梅二人扶著宋清歡坐起來,一口一口的喂她將醒酒湯都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