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梅忍不住又道:“姑娘也真是的,昨兒既是喝醉了就該叫奴婢們準備醒酒湯來,也不至於今兒這般難受了。”
踏雪見她說得多了,扯了扯她的衣袖,低聲道一句:“少說兩句。”
昨兒宋清歡甚個時候出去的,甚個時候回來的,都不曾驚動她們,想來是不想她們知曉的,偏生尋梅一張嘴又愛說,整日裡不是這就是那的。
尋梅也曉得自個不該說那麼多,可就是忍不住,當下不服氣的輕哼一聲。
宋清歡無語問天,盯著帳頂上的繡花出神,她昨兒怎麼回來的都不曉得,如何去喚這兩丫鬟給她熬醒酒湯。
依舊頭重腳輕的厲害,宋清歡翻了個身,道一句:“我再躺會子,沒事彆叫我了。”
踏雪應得一聲,尋梅卻急急道:“姑娘還睡啊,吳老先生都等了你一朝了。”
話兒才落,踏雪就忍不住瞪她一眼:“沒瞧見姑娘不舒服嗎?再說又不是什麼大事,讓吳老先生明兒再來不也一樣。”
尋梅力爭:“怎麼一樣了,姑娘不常說今日事今日畢麼,再說了吳老先生一把年紀了,哪能天天兩頭跑的。”
宋清歡的確是想再躺會子,可這兩丫鬟左一句右一句的,實在吵得她沒法子。
索性掙紮著坐起身來,一雙眼兒腫得跟核桃似得看著二人:“我看你們兩個是年紀到了,想放出去嫁人了吧,整日的不消停,想折磨死你們姑娘不成。”
踏雪忙認錯:“都是奴婢不是。”
尋梅卻是氣得一跺腳:“姑娘說什麼呢,奴婢還不是為了你好。”
“是是是……”宋清歡扶額,側身裹了軟底鞋:“去打水來梳洗罷,再泡壺濃茶來。”
又道:“請吳老先生喝盞茶先,我收拾收拾。”
踏雪應聲而去,尋梅嘟囔一句:“吳老先生都喝了一朝的茶水,跑了幾趟茅廁了。”
宋清歡沒法接話,隻全當沒聽見。
踏雪細心許多,泡了壺濃茶來,又準備了些細軟的吃食。
宋清歡梳洗穿戴好,喝了一盞茶,用了點粥,這才去見吳老先生。
吳老先生等了這一朝也沒個脾氣,整個人紅光滿麵的,瞧著心情極好。
宋清歡昨兒熬到半夜,又喝醉了,今兒起身臉色不是很好。
一坐下來便猛喝茶,壓下那股酒氣。
“我今兒不適,讓先生久等了,不知先生這麼急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吳老先生等了這一朝,先頭想的那些話全都咽了下去,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叨嘮姑娘了,老奴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問姑娘要個人。”
“要人?要什麼人?”宋清歡疑惑,整個點妝閣的人都擺在那兒,除了牛順一家子使喚不動,還能有誰是吳老先生使喚不動的?
還非得要他親自來要?
“老奴要硯文那孩子。”
“硯文?硯文是誰?”宋清歡更加懵了,她印象裡好似沒得叫硯文的人,想了想又覺會不會是自個喝多了還沒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