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辭帶著珍珠出門的時候,天色都已經黑透了。
他一路把人帶著進宮,帶著滿腔怒意衝進慈寧宮的時候,薑太後才用了晚膳沒多久,正吃著消食的點心。
聽聞蕭辭這個時候入宮還有些稀奇,待曉得他還帶著珍珠一道來的,頓時臉色便拉得老長的。
自打珍珠跟瑪瑙二人那日胡言亂語一通,被貶作粗使丫鬟之後,這二人隻傳過一回消息進宮。
也不過是些無關痛癢的事兒,至於她二人犯的錯,更是隻字不提。
加之睿王府也未將此事張揚,是以薑太後也不知半點。
如今蕭辭帶著珍珠氣衝衝的來,薑太後這心情如何能好。
宮嬤嬤一見薑太後那臉色,當下便著人先去打聽一番看是怎麼回事。
便將蕭辭留在殿外侯上片刻。
宮嬤嬤去而複返,才曉得是珍珠在睿王府裡頭鬨了事兒,把蕭靖童給嚇到了,這才惹怒了蕭辭。
薑太後聽曉了個大概,頓時便氣得麵紅脖子粗,一拍桌子就怒道:“這些個賤婢當真是越發大膽了,仗著是從哀家這裡出去的,便無法無天了。”
罵是罵了,可罵過之後還得放蕭辭進殿。
珍珠才從鬼門關上走了一回,本就被自個嚇得不輕,此番又叫蕭辭毫無情麵的帶進宮來,更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一張臉煞白的,整個人連走路都不太穩當了。
蕭辭聽得通傳,轉身就瞧得一眼正被人架住的珍珠冷哼一聲,隨即袍角一撩便入得殿內。
珍珠也被人架著送進去,人往薑太後一放,她便嚇得哆嗦的往地上一跪,周身顫抖不停,不住的磕頭:“太後娘娘饒命,太後娘娘饒命,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太後娘娘饒命,饒命……”
她一根褲腰帶把自個掛上房梁的時候,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下場。
原先還當自個是薑太後身邊的人,又是看著蕭靖童長大的,若是能以死相逼,蕭靖童也好,睿王妃宋清歡也好,總會看在那些情麵上,把她留下來。
哪裡就曉得,她這一掛卻是把蕭靖童給下病了,更是惹惱了蕭辭,直接被他拎著進了宮。
心裡哪裡不後悔不害怕的。
薑太後是什麼人,珍珠跟瑪瑙就算不全了解,可多少也是曉得些許的。
在睿王府裡尚且還能仗著薑太後,仗著蕭靖童,辦些糊塗事,可被蕭辭拎著進了宮,那便隻得一條死路了。
額頭磕在地磚上,一下又一下的,甚是用力,不多時便已染上了血色。
薑太後看也不看她一眼,隻裝作不知對蕭辭道:“這是怎麼回事?”
蕭辭在外頭侯得那半響,猜想薑太後怕是曉得原委了的。
當下便道:“母後,這濺婢仗著您對她的信任,卻公然抖了起來。”
“童姐兒念著生母忌日在即,有意著這丫頭替她往弘法寺去一趟,可這濺婢不但不尊,還擺起派頭把自個掛上粱,以死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