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第二日,蕭辭一早去五城所點了卯,跟著便又回了王府。
宋清歡同一對繼子繼女收拾妥當,該準備的禮也都準備好了,隻等蕭辭回來,便能出發往白鶴書院去。
白鶴出院年初八的時候便已經開了學,此番將蕭靖川蕭靖童都帶上,便是有意都送去那兒的。
蕭靖川倒還鎮定得很,蕭靖童卻十分雀躍,昨兒還當宋清歡不過是嘴上說說,沒曾想,她還真能辦到。
母女兩個單獨坐了一輛車,她也不似以往那樣排斥了,雖是也不閒聊,可氣氛卻比以往都好。
蕭辭同蕭靖川兩個騎馬走在前頭。
因著這事沒同蕭靖川商量過,這會子蕭辭便問起來:“你意下如何?”
蕭靖川自幼文武都學過,真要論起來其實更偏心武學,可他也明白,光是武學好也沒得什麼用。
去歲之時他便自個提過要離京讀書,那時候雖是有意要給宋清歡挖坑,可也是真心如此想的。
此番蕭辭既替他安排了白鶴書院,他自也沒什麼好說的,便應道:“如此甚好。”
原來想離京,不過是不想同宋王妃打交道,如今相處些時日了,也覺出她不是那等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人,便也覺得離不離京都無所謂了。
蕭辭見他言語不似作假,便也道:“既是決定去了,可得用功些才是。”
他對於兩個孩子讀書不讀書什麼的也不勉強,蕭靖川就是功課再好,將來也不可能參加科舉什麼的。
可讀書同不讀書還是有區彆的,怎麼說也能讓人增長些見識,不至於將來有什麼詩會酒會的應酬,連彆個作首詩都聽不懂人家說的什麼意思。
至於蕭靖童,便更不必說,就她那性子,全當她去那兒玩的了。
父子兩個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不多時便到了城東的白鶴書院。
白鶴書院圈山而起,書院便建在山腰,馬車上不去,一行人便隻得步行。
往裡頭送了拜帖,不多時便有個文縐縐的年輕人將眾人迎進去。
從外院進得內院,便能聽到陣陣的朗讀聲,蕭靖川一時間被這氣氛感染,倒也有意無意的跟著念了兩句。
蕭靖童卻是瞧著什麼都新奇,跑到這兒看看,跑到那兒看看。
宋清歡也是第一回來,雖是好奇這白鶴書院是個什麼樣的,可到底還是端了身份沒跟個孩子似得。
那後生將一行人引到最東側的一排屋子前,恭聲道:“請。”
蕭辭也沒急著將蕭靖川蕭靖童領進去,隻叫宋清歡帶著他們在外頭侯一侯,這才抬步入內。
那後生也沒離開,見廊下風大,便將宋清歡三人引到一旁的茶室去。
宋清歡帶著蕭靖川蕭靖童在茶室坐了,那後生便又給她添上茶,給兩個孩子端了蜜水。
蕭靖川喝得一口,見是甜的,便再不沾了,隻抬眸打量這茶室,見裡頭收拾得乾淨,牆上掛了幾幅詩情寫意的山水畫,歪著頭將畫上提的字念得一回,總覺得有些熟悉。
那後生就笑道:“小哥兒方才念的,還是睿王爺早年提上去的。”
宋清歡聞言,也轉過頭去,隻沒瞧清那字跡,便聽得外頭有人喚得一聲:“青衫,你在這兒呀。”
話音還未頓,人便已經進來了,宋清歡抬眸,麵上的神色頓時僵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