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目光所及,與宋清歡對視一眼,也跟著頓了頓。
他穿了一襲深藍的長袍,發髻上簪了隻墨玉簪,身形雖依舊消瘦,可精神頭卻不錯。
也沒了上回所見的病態,目光清明,麵色紅潤,想來是身子大好了。
宋清歡同他對視一眼,上下打量一回,也不說話。
魏玉堂也瞧她一回,隨即垂下眼眸,後退幾步:“不知有外客,唐突了。”
說著便垂頭一揖,這才轉身離去。
宋清歡也跟著收回目光,端起茶碗抿得一口。
怕是做夢也沒想到,竟然能在這兒遇到魏玉堂。
青衫不知他們是認得的,便解釋道:“魏先生是近來書院請來授課的,想來是聽見我的聲音,來尋我,王妃還請莫要介意。”
宋清歡唇角微微一勾,應道:“怎會。”
多的話便也不說,隻全當沒見過魏玉堂便是。
可心裡卻有些納悶,如今元宵節都還未過,魏玉堂是何時進得京?
他既同宋清顏有書信來往,怎的又沒說要往京都來?
細細想得一回,心中又暗歎一聲,隻替宋清顏不值。
若是沒得心思,自不當理會宋清顏那些書信,可既是回了書信,卻又沒有將宋清顏放半點在心上。
一時間,宋清歡也不曉得是該氣魏玉堂還是該氣宋清顏。
青衫還有彆的事兒,加之宋清歡有是女客,他也不方便多待,告罪一聲便往外頭去,不多會又折返請蕭靖川與蕭靖童過去。
因著沒提宋清歡,她便也不去湊熱鬨,隻挨個的替蕭靖川和蕭靖童理了理衣裳,叮囑道:“彆緊張,當是見好友一般便好。”
蕭靖川慎重的點頭應下,蕭靖童也難得的正兒八經起來,跟著點頭道:“王妃放心,我不會亂說話的。”
宋清歡笑笑:“去吧。”
將人送出門去,宋清歡這才又折回茶室。
茶碗裡的茶水已經儘了,宋清歡閒得沒事,便自個折騰著再煮上一碗,隻她自個一向不擅長這些,茶水還沒煮上,倒叫那煮茶的容器燙得一回。
茶室外頭一個身影頓住,在門外停留半響,到底還是掀了竹簾進屋來。
宋清歡抬頭看他,麵上無波無瀾,客氣而又生疏的喊得一聲:“魏三公子。”
魏玉堂喉頭一梗,神情雖是不動,可心裡卻滿是苦笑。
眼眸一垂,便也道:“見過睿王妃。”
宋清歡看他,應得一聲,也不多說。
魏玉堂將門上,窗邊的竹簾都卷了起來,讓人一眼便能瞧見屋裡頭的情形。
宋清歡曉得他這是避嫌,雖是覺得外頭吹進來的風大,可也沒做聲。
魏玉堂壓製住心頭那股情緒,似老友一般坐到宋清歡對麵,從她手裡接過竹勺,重新煮茶。
口中便隨意的問道:“是準備讓哥兒姐兒來書院上學嗎?”
宋清歡本就不擅長這些煮茶的事兒,見魏玉堂接了過去,便也由得他,隻離了泥爐旁,往邊上坐了,同魏玉堂保持些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