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同南瑤約定的那日,鹽馬坡城門大開,她便當真帶著兩位公主,由燁國使臣護送出來。
一行人便是在城外接的旨意,一道乃是召南瑤郡主回朝的聖旨,一道是冊封兩位公主,以及奉上賞賜的聖旨,還有一道是給燁國的一個保障,護他燁國二十年。
成興帝覺得此舉算是十分厚待燁國了,畢竟整個中原,如今也就是大瀝最強大,有大瀝護著,他燁國儘管可以揚起腦袋來。
可對於燁國來說,這卻是一筆恥辱,燁國國主若非不想見到屍橫遍野,山河滿目瘡痍,他大可同大瀝一拚到底,可到底還是過於仁慈,眼睜睜的將一雙女兒拱手送給成興帝那個老頭子。
是以,一場還沒認真較量的戰爭就這麼平息了,兩方皆未有生死。
七月離京,趕在十月深秋之時,蕭辭帶著人馬將南瑤郡主,以及燁國的兩位公主護送至京都。
成興帝對燁國兩位美人日思夜想,等大軍大城那日,難得的起個大早親去城門外相迎。
自此後宮之中又多了兩位苦命人。
深秋之時,寒風咧咧,雖還未有下雪的征兆,可也冷得厲害,宋清歡本也是要出城去迎一迎蕭辭的,可還沒出得院門,便又縮回屋子裡去了。
蕭辭在城外尋了一大圈都沒看到宋清歡,等進了宮領賞,連慶功宴也沒吃,便急匆匆的趕回睿王府去。
卻見宋清歡這慫包裹著大厚衣裳坐在廊下就著碳盆烤番薯,頓時氣得都笑了,一邊往前走便一邊道:“你這小沒良心的,為夫在外頭一連幾個月,好不容易回來了,你居然連出城相迎都懶得去。”
宋清歡身上的釵環都摘得乾乾淨淨,隻麵上還有脂粉未洗去,想來晨間也是打算出門的,這會子眯著眼兒朝他笑:“你那麼有本事,有什麼好擔心的,我隻管在家等你就是了。”
她拿著火鉗,將碳盆裡的番薯挖了出來,拍了拍上頭的灰,拿帕子包了遞給也不講究的蕭辭:“聽說,你這次不費一兵一卒就把戰事給平息了,還把聖上要的人都帶回來了,可真是有本事呢。”
說道這兒,又想起蕭蔚那副嘴臉來,忍不住吃吃笑,真是想看看這蕭蔚到底是個什麼臉色,他不是篤定蕭辭要死在討伐燁國的路上嗎?
蕭辭也當真不太講究,結果宋清歡遞過來的番薯,便剝了皮咬上一口,吃進嘴裡卻是半生不熟的,不由得看得宋清歡一眼,又默默的吞下去:“不是我厲害,是南瑤厲害,她一個女子,能在這種關鍵時候說服燁國的國主,也是很了不起的。”
蕭辭還未回來,宋清歡便聽說過這位南瑤郡主,據說她生母乃是先帝的親妹妹,隻命不大好,早年便病逝了,這位南瑤郡主從小聰慧,長到說親的年紀,正逢燁國求親,便自薦嫁去了燁國,隻可惜,她所嫁的那位夫君的命也不大好,早早的便死得乾淨,兩人也沒留下一兒半女來。
此次大瀝討伐燁國,最終打了一場沒傷亡的戰爭,其最大的功臣便是南瑤郡主。
一個女子之身,卻有如此魄力同能力,也確實叫人另眼相待的。
此番聽蕭辭說起來,宋清歡倒也跟著笑一句:“這位南瑤郡主倒是個奇人,改日若是見著了,定要相交一番。”
可蕭辭的神色卻有了變化,眉頭一蹙,有些不是很自在的道:“相交就算了,她這人脾氣不大好。”
宋清歡看向他:“你同南瑤郡主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