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漸行漸遠,往日那些恩怨,似是到得今日,便都煙消雲散了。
蕭辭把魏玉堂送走了,回來的時候顯然心情也不錯,讓廚下整治了酒菜,要了壺酒便要同宋清歡喝兩杯。
若是以往宋清歡便也陪他喝了,可今兒個卻有些彆扭的將酒盞一推:“我不喝這個。”
這才又叫小丫鬟送些蜜水來。
蕭辭還奇怪:“我看你平日裡也有幾分酒量的,怎的今兒還不碰了,可是風寒還沒好?”
宋清歡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是不大好,我這身體不比原來,以後這些你就彆叫我了。”
頓了頓,眉頭又是一擰,索性將他跟前的酒盞也奪了過來,連著酒壺一道叫人端走:“喝酒傷身,我看你以後也彆喝了。”
蕭辭就是為了想喝兩杯,眼睜睜的看著酒盞同酒壺都端下去了,不由得歎息:“今兒個,魏三哥才誇我娶了個好娘子呢,唉,他卻是不知道我的苦。”
宋清歡瞪他一眼,半點不退讓,先是罵得一句:“你還叫人家三哥,還要臉不要臉了。”
跟著又道:“可彆叫我發現你偷酒喝,不然把你趕出去睡大街去。”
上回睡廂房的事兒,蕭辭還記憶猶新呢,頓時也不反駁了,看著一桌子的下酒菜,這才又笑嘻嘻的叫小丫鬟也送盅蜜水來。
應道:“我這不是隨娘子叫三哥麼。”
第二日一早,蕭辭還帶著馬車往通州碼頭去等幾個孩子,宋清歡卻是要跟著魏玉堂一道去祭拜張雲微。
難得的是蕭辭竟然不嚷著要跟去了,若是換做以往,他這大醋缸,必然要酸溜溜的跟去的。
宋清歡覺得奇怪,還問得一回:“我今兒可是跟魏三哥一道去,你不說點什麼嗎?”
蕭辭便道:“有什麼好說的,對魏三哥我還是放心的,你隻管去吧,穿厚點。”
蕭辭這大大方方的模樣,讓宋清歡生出錯覺來,帶著滿心的疑惑同魏玉堂碰了頭,便小聲問他:“魏三哥,你昨兒跟我家說了什麼嗎?他這一反常態的,還讓人有點措手不及。”
魏玉堂想起昨兒的情形,低低一笑:“也沒什麼,大概,是他良心發現了吧。”
良心發現?
宋清歡可不覺得蕭辭會是什麼良心發現,不過,她再怎麼問,魏玉堂也不應她了。
張雲微的屍骨,不入魏家,也入得張家,便是孤零零的葬在一處。
越是快到目的地了,旭哥兒的情緒便越是低落,魏玉堂牽著他的手,柔聲道:“還好嗎?”
旭哥兒垂著頭,隻微微點了點,也不說話。
越過一個小山坡,就見張雲微的墳墓。
宋清歡前些日子才來看過她,將這墳前清理過一回,因著是冬季,天寒地凍的,倒也還乾淨。
魏玉堂將貢品一一擺上,又帶著旭哥兒點上香燭,拜得幾拜。
旭哥兒跪在墳前磕得三個頭下去,便再沒起來,隻身子止不住的發抖,半響才哭著從口中溢出一句:“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