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見了赫連闕竟然不行禮,還能讓赫連闕為她辦事,看來這人的確不簡單。
令佟若雨更好奇的是,琢玉姑姑到底把什麼東西交給赫連闕呢?
赫連闕隨即吩咐:“吩咐下去,一把火將飛天舞坊燒了,不要留下任何禍根。”
“是!”身後的下人應了聲。
赫連闕再把目光落到站在門邊的佟若雨身上說:“你,隨本皇子過去收拾一下。”
說罷,他就轉身向外走去。
佟若雨蹙了蹙眉心轉身跟著他走去.
火燒飛天舞坊?
一潑未平一波又起,看來是自己鋒芒太露了,才處處招人嫉妒。
她才跟進天字一號房,門就關上了.
她回過神來猛然扭頭看了看,卻聽見赫連闕冷厲的聲音:“他聽到了很多不該聽的話,殺。”
“……”佟若雨愕然瞪大雙眸.
她正欲轉身逃跑,脖子已經被兩柄冰冷的劍架住了。
她輕蹙眉心盯了一眼鋒利的劍刃,原來這房間還埋伏著殺手,之前竟然沒有留意到。
她緊拽手中的托盤,正欲反擊,外麵卻突然傳來急促敲門聲:“三皇子,太子過來了。”
赫連闕忙使了一個眼色.
兩個黑夜殺手忙將佟若雨架到一邊去躲起來.
赫連闕又急急走到桌子邊,把琢玉姑姑剛才塞給他的東西加在酒壺裡。
他搖了搖酒壺再整理一下自己的表情坐下來.
不一會兒,下人就推開門引手說道:“太子殿下請進。”
赫連闕看見走進來的赫連禎忙站起來微笑說:“皇兄,你可來了,請坐。”
赫連禎打量了一下房間再睨向他淡若問道:“這麼晚了,為何突然約為兄到這來?你可以隨便離宮的嗎?”
赫連闕忙擺出一副討好的笑容說:“今天臣弟不小心摔破了父皇最喜愛的夜明珠,皇兄替臣弟解圍,臣弟還沒來得及道謝。臣弟知道皇兄不喜留在宮中做客,所以特意在這裡設宴,希望你能體諒一下臣弟的心思。”
說著,他又笑意盈盈倒了一杯酒,把事先倒好的酒給自己,然後把剛倒的酒遞給赫連禎笑道:“來,臣弟敬你一杯。”
赫連禎垂下眼眸睨了一眼他送來的酒杯,繼而淡若搖搖頭說:“你的心意為兄心領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得回去了,太子妃有孕在身,我不宜多留。”
“皇兄跟皇嫂真是如膠似漆,羨煞旁人。”赫連闕客套地道了句.
他再次把酒杯遞給赫連禎跟前微笑說:“就一杯酒,不會耽擱你的時間,否則臣弟過意不去。我先乾為敬。”
話音剛落,他就舉起酒杯一飲而儘,又滿懷笑意把酒杯遞給赫連禎。
赫連禎自知跟他的關係不怎麼好,今天突然約出來見麵,恐怕有什麼不對勁。
但礙於情麵,他沉了沉氣接過酒杯。
被挾持在暗處的佟若雨緊睜著眼眸,她看見赫連闕往酒裡下藥了,難不成他要毒害太子?
今晚安排在這的殺手,也是為了對付太子?
她憂急地流轉眼眸瞅了瞅身邊的兩個人。
眼看著赫連禎要把毒酒喝下去,她深吸了一口氣把擋在前邊的屏風踹了一腳。
“……”赫連禎聽見響聲忙放下酒杯往聲音的方向看去。
赫連闕的眸色頃刻間暗沉下來。
赫連禎不緊不慢轉向赫連闕問:“廂房裡還有其他人?”
佟若雨趁機把雙肘狠狠往身旁的兩人撞了一下,繼而快跑出去。
兩個黑衣殺手急了一下卻不敢追出去,如果他們追出去的話,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佟若雨也料到他們不敢追出去,因為他們敢出來逮住她,謀害太子的罪名就坐定了。
赫連禎看見跑出來的佟若雨,一眼就認出是她。
他錯愕地愣了一下,很快又把眼底詫異隱藏下去。
赫連闕看見跑出來的她,嘴角抽了抽,陰沉的臉一沉再沉,他又忙看向赫連禎苦澀笑了笑。
“她是什麼人?”赫連禎故作不認識問道。
“回稟太子。”佟若雨壓低聲線搶先回答,“小人是店裡的夥計,剛才在裡麵替三皇子收拾,不小心碰到了東西,請見諒。”
赫連闕忙輕扯嘴角笑笑應和:“沒錯,夜了,宮門已近關閉,所以想在這借宿一宿,讓她在裡麵打掃打掃。”
“chuang鋪已經整理好了,小人告退。”佟若雨福身拜了拜連忙轉身向外走去。
佟若雨才剛拉開門,赫連闕忙指著門口的下人說:“帶他下去打賞!”
下人自然聽出他的話裡的意思,佟若雨也不例外,她擰緊眉頭快步離開。
“夜了,為兄也該回去,改天再喝吧。”赫連禎說罷不顧赫連闕何種臉色,凜然轉身離開。
等赫連禎離開後,赫連闕忙轉向裡麵的兩個黑衣殺手叱喝:“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趕緊把剛才那人殺了,否則提頭來見!”
“是!”兩個黑衣殺手連忙跳窗而走。
赫連闕握了握拳頭,一下子把桌子上的酒菜推翻,狠狠捶了一拳怒道:“豈有此理!哪裡跑出來的狗雜種,竟敢壞本皇子的大事!”
佟若雨在寂靜的夜街上逃跑.
兩個黑影沿著兩街的屋頂跳躍而來,鋒利的寒光借著蒼涼的月色映照下來,寒戾的殺意環布在寂靜的大街上。
“吖……”她突然被抓住了手腕,整個人猝尤不急地被扯進了小巷裡麵.
她才剛反應過來就被抓著手腕的人箍在懷裡,隱藏到拐角暗處。
黑衣殺手追上來的時候,另一個白衣人從巷子逃走,黑衣殺手連忙追了上去。
“他們走了。”佟若雨輕輕推開環在自己腰上的手,輕聲低念,“多謝太子救命之恩。”
月光映落在赫連禎隱耀的雙眼上,看見她對自己如此疏距,本就淡漠的雙眸又覆上絲絲抑鬱之色。
“他為何追殺你?”赫連禎扯下她唇上的胡子試探問道。
其實,他最想問的是——你為什麼在他的廂房裡麵?
“太子還不清楚嗎?”佟若雨揚起眼眸反問道。
赫連禎沉默不語,他不是不知道,隻是,他喜歡聽她睿智的話語聲線。
佟若雨見他沉默隻好說道:“我不小心撞破了他兩個秘密,一,他要對付飛天舞坊;二,他要對付你。酒裡有毒,房間裡有殺手。”
“嗯。”赫連禎沒有絲毫驚訝的神色,似乎早就料到如此。
沉默了一陣子,他又試探問道:“他要對付飛天舞坊?打算怎麼做?”
“縱火殺人。”佟若雨輕吸了一口氣。
她張望了一下說:“雖然已經打草驚蛇,但我得馬上趕回去,讓他們做好準備,以防萬一。”
她才走了兩步,赫連禎突然伸出手用來抓住她的手腕。
佟若雨愣了一下扭頭看向他問:“怎麼呢?”
赫連禎隨即鬆開手深沉說道:“還是我送你回去吧,赫連闕雖然胸無大誌但做事狠毒,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不必了,你是太子,你的安全更加重要……”佟若雨才剛開口,赫連禎忙上前一步捂住她的嘴巴。
佟若雨愕然愣了愣,又悠悠地流轉眼眸警惕掃視了一下四周,生怕殺手折回來了。
赫連禎垂下眼冷眸一次一頓說:“要麼我送你回去,要麼隨我回太子府。”
月光映照在寂靜的大街上,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
佟若雨小心翼翼地跟在赫連禎的後麵,目光一直注視著四周圍的情況,一直擔心刺客什麼時候會出現。
赫連禎暗下眸色偷偷往後看了一眼。
他知道她不是一個害怕權貴的人,可她為什麼就是刻意跟他保持距離呢?
她敢跟韓之演直麵交鋒,敢在大殿之上凜然傲立,卻就是不敢跟他並肩行走。
“我有那麼可怕嗎?”赫連禎還是忍不住問了出口。
佟若雨回過神來呆愣地揚起眼眸看了看他。
赫連禎止住腳步扭頭看向她問:“我有那麼可怕嗎?你至於一直唯唯諾諾跟在我身後。”
“我……”佟若雨嘖了嘖舌,繼而苦澀笑說,“太子是人中之龍,是將來的皇帝,天下臣民自然敬畏。”
赫連禎轉過身來睨向她說:“我指的是你,不是彆人。”
佟若雨頓了頓唇卻說不上話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隻要見到他就有種刻意保持距離的衝動。
因為實在找不到共同的話題,在他麵前也不能像在赫連翊跟前那樣放肆。
如果要對他唯唯諾諾地奉承著,她寧願跟他遠遠地保持距離。
赫連禎見她沉默,又緊接著說:“我是太子,不是猛獸,不會把你吃了。”
“嗯。”佟若雨點點頭走到他身邊。
與他並肩走遠了一段路後,四下靜得有點尷尬,夜風輕拂。
佟若雨看著前邊淡若說道:“夜深了,待會讓允笙送你回太子府吧,以防萬一。”
赫連禎突然止了止腳步,淡若問道:“翊弟在舞坊?”
佟若雨扭頭看向他輕作點頭。
赫連禎眉心輕蹙試探問道:“他每天晚上都留在舞坊?”
佟若雨臉頰微紅淺笑不語。
赫連禎輕扯嘴角笑道:“舞坊就在前邊了,我就送到這,你回去吧,小心點。”
佟若雨扭頭看向他問:“你……”
赫連禎輕抬眸淡漠說道:“你放心,本太子不會獨自一人出門,你跟翊弟不是安排了人手嗎?我吆喝一聲,自然有人應和。回去吧。”
“太子路上小心。”佟若雨福身拜了拜轉身走去。
赫連禎凝視著她遠去的身影,心頭忽地隱隱作痛。
尤其聽見赫連翊每晚在舞坊逗留,莫名的酸澀湧上心頭。
“想什麼呢?她不屬於你。”赫連禎黯然自言自囈,又歎息默默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