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遵王爺教誨!”眾人連忙應聲。
佟若雨扭頭看了看忿忿不平的金宇清,繼而勾起一抹懶魅的笑弧說:“金中校似乎很不高興呀?”
“不敢。”金宇清沒有看她,滿帶輕蔑應了聲。
“我知道你不服氣,無須藏著掖著。”佟若雨冷聲說道。
金宇清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佟若雨眸色淩厲緊接著說:“你剛才不是說女人就該在家裡繡花生孩子嗎?要不,我讓將軍見識一下,女人到底是不是隻能在家繡花生孩子。”
金宇清這才轉過頭來看向她輕蔑戲謔:“噢,末將也想見識一下,這區區一個舞姬是如何當爬上軍師一位的。”
佟若雨扭頭看向赫連翊微笑道:“王爺,交給流沙如何?”
赫連翊故作低想了一會兒,再點點頭說:“好吧,你的確需要露一露鋒芒,否則於將軍的三十萬大軍都不肯服你這個軍師。”
“多謝王爺。”佟若雨滿臉歡喜謝了句。
她又稍稍沉下眸色看向金宇清說:“請王爺和金中校在客棧裡歇著,暫不過問流沙如何部署。至於金中校的五百將士,可否撥四百給我使用?”
就怕你不用。金宇清在心裡默念了句,故作看向她試探問道:“為何偏用末將的人?”
佟若雨冷聲哼一聲戲謔:“我本以為金中校長得一副好皮囊,必定是個聰明人,沒想到竟長著一個豬腦袋。”
金宇清忿忿盯了她一眼。
赫連翊滿稍稍沉下臉說:“軍師,慎言,切莫傷了和氣。”
“是。”佟若雨應了聲,側過身去睨向金玉清的人說,“我現在是向金中校你和於將軍證明自己的實力,當然是用你帶來的人更有說服力,否則,你又會說王爺私下派人幫助我。”
“你就用四百人?”金宇清將信將疑看著她問道,“你可知敵軍有多少人?大言不慚,說得好聽,你以為行軍大戰跟繡花相似?”
“將不再多,有用即可。”佟若雨詭秘笑說。
停頓了一會兒,她轉過身來看向他說:“金中校不是提議以火藥埋伏嗎?我用一百人誘敵,三百人埋火藥卓卓有餘。”
金宇清昂起頭冷哼一聲說道:“不是你埋了火藥,敵軍就上當,末將且看看你到底有何能耐。”
“王爺,我還有一請求。”佟若雨轉向赫連翊眸色冷厲說道,“如果我立了大功,可否讓金中校給我這個軍師磕三個響頭。”
沒等赫連翊說話,金宇清連忙說道:“如果你真能殲滅敵軍,彆說三個響頭,十個也磕給你!如果你失敗了呢?”
佟若雨理所當然說道:“軍師一職,讓給你唄。”
她睨向那剩下的四百九十八沈靜冷厲說:“你們都隨我來吧,本軍師的榮辱都係在你們身上了。”
這群人暗暗跟金宇清對上了一個眼色,然後尾隨佟若雨走去。
“其他人都歇著吧,養精蓄銳。”赫連翊吆喝了聲,伸手往客棧的方向引請,“金中校,隨本王回去靜候好消息吧。”
“恭敬不如從命。”金宇清應了聲忙往客棧走去。
他來的時候已經跟手下的人商量好了,隻要稍微有什麼異動就要彙報他。
他會通知駐紮在峰雲路的覺族人,來個“裡應外合”。
赫連翊聽了聽腳步詭秘低笑再跟上去,丁狗隨即跑到他身側。
赫連翊睨向前邊金宇清的背影,再謹慎小聲問道:“她準備帶他們去哪?”
丁狗詭秘一笑說:“王爺放心,這雖然不是昔日的嶼古城,但還是我們的地盤。螞蟻在哪裡打了一個洞,主子都一清二楚,準能把他們帶到無人打擾的地方去探察,免得礙手礙腳。至於其他事情,事成後,主子說要親自跟你說。”
夜色漸靡,金宇清單手撐著腦袋靠在桌麵上打了一個盹。
不知何時,他夢醒過來瞅了瞅依站在窗前的赫連翊,伸了伸攔腰再戲謔道:“王爺,還在為伊人擔心?”
赫連翊雙手繞在身後,仍神情淡若地看著窗外的景色說道:“沒有,隻是金中校的鼾聲實在太大了,本王實在睡不著。”
金宇清臉色怪窘地揉了揉鼻子。
他站起來帶有幾分譏誚的意味說:“王爺,夜深了,怕路難行。如果你擔心軍師,要不,末將陪你一同到外麵尋她?”
赫連翊不緊不慢轉過頭來,捎帶詫異看向他說道:“金中校此言差矣,這天早已亮了,若要夜深,恐怕還要等多幾個時辰。”
說罷,赫連翊隨即掀起垂掛在窗前的黑布。
一簇刺眼的亮光隨即映射進來。
金宇清忙提起手來擋了擋刺眼的光芒。
赫連翊風淡若笑說:“本王喜歡欣賞布料的紋路,所以特意讓人掛了一塊黑布在窗前慢慢觀摩。沒打擾你歇息吧?”
金宇清瞪了他一眼,迫不急待去拉開門,才剛打開門就看見正巧走來帶人走來的佟若雨了。
被他微微嚇了一驚的佟若雨戲笑道:“喲,金中校特意來迎接我麼?”
金宇清再往外麵看了一眼,外麵陽光燦爛,怕已經到了正午。
赫連翊迎上來微笑問道:“軍師,瞧你紅光滿麵,事情辦得如何?”
佟若雨忙拱手笑說:“不負王爺所托,埋伏在峰雲路的敵軍已經全數殲滅了。”
“……”金宇清愕然怔了怔。
“好!辦得好!”赫連翊歡喜應聲。
金宇清迫不及待跑出房間往樓下去了。
佟若雨隨即帶著邱淩空和妖風走進房間來。
赫連翊轉回來問道:“這是怎樣的妙計,該說來吧?”
佟若雨扭頭看向邱淩空,使了一個眼色。
邱淩空滿帶得意說:“全憑主子的美人計。名義上是處罰那兩個人,實際上,是借故把火藥給挪出來,還把我們兩給支開了。趁主子跟你們糾纏的時候,我和妖風早就把所需要的人帶走了,殺他個措手不及。”
妖風又滿臉得意笑道:“主子還給他留了一百人,為的就是讓他放鬆警惕,以為還能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
赫連翊歡喜笑了笑,他看向佟若雨笑問:“你呢?昨晚又到哪裡閒逛去呢?害我想得好苦。”
佟若雨詭秘笑了笑單手托著腮說道:“為重建家鄉,略儘綿力。”
金宇清急急跑到客棧外麵,瞧見自己的人一臉憔容倒睡在兩邊的街上。
他氣急敗壞叱喝一聲:“混賬!全部給我起來!”
睡在兩邊的人不由得怔了怔,還沒回魂就本能地爬起來了,歪歪扭扭地列隊。
沒有被召去的一百人倒是伶伶利利地跑上來,等候吩咐。
金宇清看了看他們似醒非醒的樣子,越發惱怒斥喝:“你們忘了本將的命令嗎?昨晚都做什麼呢?為什麼敵軍被殲滅了,沒有人通知我?”
他們中的一人戰戰兢兢跑上來說:“我們……我們……那軍師不是讓我們去埋火藥,而是讓我們去搬廢墟的亂石!搬了整整一晚,直到中午,從沒歇過!”
金宇清噎了噎悶氣,睨向另外的一百人責問:“你們呢?本將不是命令你們監視這裡的一舉一動嗎?”
那一百人忙跪下去,其中一人驚顫說道:“我們謹聽中校的吩咐,一直察看這裡的舉動。並沒有人出城,也一直沒發現異樣。”
“豈有此理!”金宇清咬牙切齒低念了聲。
“金中校在嘀咕什麼呢?”後麵突然傳來赫連翊的聲音。
金宇清忙收回眼底的厲色轉過身看去。
跪在地上的人忙喊:“王爺!”
赫連翊掃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問:“為何跪了一地的人?”
金宇清睨向跟在他後麵的佟若雨,再輕俏嘴角冷聲道:“這流沙軍事不是說用我的人對付敵軍嗎?怎麼讓他們搬石頭去呢?”
佟若雨慢步走上前來淡笑說道:“誰說搬石頭不能對付敵軍呢?我現在就是擊潰了敵軍,金中校是不是該獨顯承諾呢?”
“分明是王爺在背後幫助你!”金宇清忿忿不平說道。
佟若雨一臉無辜地聳了聳肩。
赫連翊淡若笑說道:“本王……聽了整夜呼嚕聲,心情煩躁得很,難能想出什麼妙計對付敵軍呢?金中校不是有人守在客棧外麵嗎?本王若吩咐了什麼,他們定然清楚。”
金宇清扭頭睨向自己的人,他們忙低下頭去沉默不語。
赫連翊扭頭看了看身旁的人兒,如數家珍笑道:“本王之所以拜流沙姑娘為軍師,那是因為她的確有通天本領,否則,當日陛下也不會讓她執掌後宮事宜。”
佟若雨輕眨眼眸戲謔:“金中校挖空心思不相信流沙的功勞,是怕丟臉,不肯兌現昨日承諾罷了。”
金宇清還沒開口,跟在佟若雨身邊的邱淩空就發話了:“原來於將軍身邊的人隻得一張嘴皮子,隻敢打賭不敢認賬,孬種。”
金宇清厲目一睨,恨不得將他撕成碎片。
妖風緊接著戲謔:“那是,來時還如何威風地教訓流沙軍師,現在知道軍師的厲害,卻不敢認低威,還強詞狡辯。大丈夫一諾千金,沒想到,竟然失信與一個小女子。”
赫連翊暗地竊笑了一下忙睨向他說:“金中校,罷了,雖然大丈夫膝下有黃金,還是顏麵更重要。下次說話謹慎一點就好,彆隨便就打一些自己付不上代價的賭。”
金宇清握了握拳頭冷聲說道:“大丈夫一言九鼎,沒有什麼賭是打不起的!”
說罷,他雙膝碰地跪下來,俯首拜了三拜,眼底卻流過一絲寒戾的殺意。
赫連翊扭頭看了看佟若雨,深邃的眼眸儘藏竊笑之色。
佟若雨上前一步歡喜笑說:“金中校這個大禮,我就收下了。”
她向邱淩空使了一個眼色。
邱淩空會意,隨後扭了兩個人上來。
這兩個人就是昨日被當作淫賊處置的人,被帶上來了。
佟若雨輕彎嘴角淡若笑說:“金中校的帶來的火藥真的不咋的,兩個人都懲罰不了,還指望對付敵軍了。幸虧我有先見之明。既然罰過了,這兩個人還是交還給你吧。”
金宇清低頭努了努嘴,狠握了一下拳頭再拱手說道:“多謝軍師。”
赫連翊忙轉過身去吆喝:“整軍,啟發,跟於將軍會合!”
他又轉向金宇清說:“這樣吧,我們就從峰雲路去跟於將軍會合,讓金中校見一下軍師的戰功。”
說罷,赫連翊再跟佟若雨對上一個心領神會的目光。
赫連翊帶著五萬隊伍浩蕩沿著彎曲的山路前行。
這盤亙在山峰的路有白雲漂浮,看上去甚美,卻是敵軍常埋伏的地方。
幸虧邱淩空和妖風派人除了敵,否則在這裡一定會有一場惡戰。
繞過山峰就看見一片綠草如茵的幽穀。
這裡有亂石做屏障,再前便是夾道山坡,易守難攻。
控製了這座山峰,就等於掐住了這一帶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