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怕身份暴露,不僅僅是怕死或者株連家族,而是怕被赫連翊知道.
她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曾經向他示愛,而且被他拒絕了。
麵子的問題,即使難受一輩子也要扛下去。
回過神來,她才發現坐在榻上的男子正滿帶詫異地看著自己。
“你是……小侯爺熊囂剛?”童思伽不可思議問道。
經過昨晚的事情,還有留在榻上那抹紅,他確信她是個女子,但是……
“是。”熊囂剛冷步走回來緊盯著他說,“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的女兒身,還……所以,你隻有兩條路可走。”
童思伽回過神來,低下頭去說:“昨晚……昨晚的事情雖然模糊……但是,我會負責的……”
“……”熊囂剛臉色一紅,忙背過身去努了努嘴反駁,“你負責不起!小侯爺不需要你負責,你隻要記住一個事實,從今而後,你就是我的男chong,聽從我的吩咐!否則,彆怪我心狠手辣!”
童思伽抓過自己的衣服,一邊穿衣一邊不以為然說道:“小侯爺,抱歉,我現在沒有心思當誰的男chong,至於昨晚的事情,如果我還能活著回來,我一定會負責的。”
“活著回來?”熊囂剛迫不及待轉過身來。
瞧見他健碩的胸膛,她臉怯一紅,又忙側過臉去問:“剛才那些人是針對你來的?你到底是什麼人?”
童思伽頓了頓手上的動作,這會才想起來,這熊囂剛不就是“流沙”的丈夫嗎?
她跟翊王似乎是同一陣線的,至於翊王搶了她的妻子……不,她也是女人,這關係有點淩亂。
“小侯爺可擔心前線戰事?”童思伽試探問道。
熊囂剛愣了一下忙扭頭看向他警惕問道:“為何這樣問?”
童思伽拱手說道:“末將童思伽,前線將領之一,隨翊王出征。”
“……”熊囂剛愕然愣了愣,回過神來,她又急切搖搖頭說,“前線?他們還好?翊王和流沙……”
童思伽遲疑了一下忙說:“前線有急報,我必須馬上見到太子,隻是一路被人追殺,才誤闖到這來。”
“急報?”熊囂剛忙坐下來急切問道,“翊王和流沙怎樣?他們還安好嗎?”
“暫時安好。”童思伽點點頭說,看見她這副急切的表情,猜想,她對他倆應該沒有惡意。
他舒了一口氣,急切說道:“我必須馬上見到太子,不能再逗留了軍情耽擱不得。”
熊囂剛忙把女子衣服抓到他跟前。
童思伽愣了一下反應不過來。
熊囂剛把衣服塞到他懷裡說:“你不是被人追殺嗎?化個女妝隨我出去,剛誰都知道小侯爺我在船上feng流,我身邊怎麼能缺了個女人?”
童思伽哭笑不得地皺了皺眉頭。
熊囂剛側過身去冷聲說:“還不趕緊換上,甭想小侯給你換。”
她又偷偷扭頭看了他一眼。
見他劍眉下隱藏著深沉冷厲的鋒芒,她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雖說糊裡糊塗把自己送了出去,還好,這人看上去不似個窩囊廢,跟在赫連翊身邊的,至少也是半個英雄吧?
童思伽眼眸一挑,熊囂剛觸碰到他的鋒芒。
心頭一怯,她滿帶小鹿亂撞地側過臉去,心房的跳動極快提速。
她又但心自己貿貿然找個男人當男chong,若被佟若雨知道了,會不會譏誚自己耐不住寂寞?
還有這個男人,自己強迫他當男chong,他會不會以為她是個作風放蕩的女人?
另一邊
邱淩空帶人來到軍營看了看遍地的傷兵。
他快步走到正在給傷兵處理傷口的佟若雨身邊,急切問道:“主子,現在是什麼情況呢?”
“彆說了,現在給他們止住傷口的血再說。”佟若雨顧不得看他們,一邊照顧士兵一邊神色憂匆說道,“我們已經損失了十萬多人,不能再有損傷了。”
邱淩空忙揮手,讓身後的人幫忙照顧傷兵。
他蹲下來一邊處理士兵的傷口一邊說:“我們聽說敵軍也已經死傷三十多萬人,現在陷入惡戰,我們也按耐不住了,特意趕來援助。”
佟若雨怔了怔手上的動作,扭頭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靈澈的烏眸裡縈繞憂戚之色。
她轉過頭來說:“不知為何,心裡有點惶惶不安,他今天又不允許我跟著。他隻有十三萬軍馬,對方有四十多萬了,成敗在於這一戰了。”
邱淩空扭頭衝她笑了笑說:“主子,王爺驍勇善戰,不會有事的。說不定,我們馬上就凱旋而歸了。”
他站起來向遠處眺望了一下說:“要不,我帶幾千人到前邊探一下情況。”
“嗯,這也好。”佟若雨說著站起來。
目眩之際,眼前頓時一黑,她搖晃了一下向後跌了一步。
“主子!”邱淩空疾步上前挽住她的腰急切喊了聲。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轉移過來。
“沒事……”佟若雨輕扯嘴角笑笑低念。
負傷靠在營帳旁邊的士兵急切說道:“軍師已經幾天幾夜沒休息了!”
“手好冰冷。”邱淩空急切低念。
佟若雨勉強笑了笑,頓時暈缺在他懷裡。
邱淩空吃了一驚,忙拍了拍她臉急切吆喊:“主子!主子!”
他又忙把她抱起來往營帳裡麵轉去。
其他士兵緊跟著過去,其他人又忙著吆喝:“軍醫!軍醫!”
“赫連翊……赫連翊……允笙……允笙……”昏迷的佟若雨呢喃了幾聲,撅起的眉頭聚滿了冷汗。
“赫連翊!”她驚喊了聲猛然坐起來,睜開眼睛。
“……”她抹著冷汗大口大口喘氣,急切環顧四周,卻看見圍在榻旁邊的六人。
瞅見他們盈盈的笑臉,她愣了一下急切問道:“這麼高興,王爺回來呢?”
妖風使勁搖搖頭,又一臉歡喜笑說:“主子,大喜!大喜呀!”
佟若雨皺下眉頭迷惑看向他們。
邱淩空異常激動說道:“有喜了!主子,有喜了!”
佟若雨越發迷惑睨向他們冷聲警告:“到底怎麼呢?說幾句話罷了,彆在這躲躲藏藏的。王爺到底怎樣呢?”
“主子真笨!”丁狗迫不及待說道,“懷孕了!你懷了王爺的孩子!已經一個半多月了!”
“……”佟若雨愣眨眼眸說不上話來。
邱淩空使勁點點頭歡喜說道:“這是好兆頭!好兆頭啊!”
“有了?”佟若雨將信將疑地撫了撫自己的腹部,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甜蜜的笑弧低喃,“他的孩子……一個半多月……莫非就是在雪地那一次……是無戰還是勝戰?”
炫虎興奮得蠢蠢欲動說道:“主子,我馬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王爺!”
“哎!”佟若雨忙喊住他說道,“彆,彆擾亂他。”
她輕彎嘴角微笑說:“我要親自告訴他。”
“不好了!”外麵突然傳來一個急切地吆喝聲。
益陽站起來氣急敗壞叱喝:“誰敢說不好了!我撕了他的嘴!”
王夫統隨後負傷轉進來。
佟若雨急切轉眸看了看他。
王夫統疾步走來神情憂忡說道:“軍師不好了,王爺遭埋伏,十三萬大軍慌忙逃竄,誤闖死亡穀,現在被敵軍四十多萬兵馬圍困!他……吖……”
王夫統還沒說話,便蹙緊眉心倒了下去。
益陽疾步上前攙扶著他。
其餘五人的目光又扭頭看向緊抓著被子的佟若雨。
邱淩空輕扯嘴角勸慰:“主子,彆擔心,不會……”
“怎能不擔心?”佟若雨扭頭睨向他冷聲道,“死亡穀,你我都清楚,那真的是死亡穀!一旦進去,幾乎是不可能活著出來!更何況,還有敵軍圍困!”
他們低下頭去沉默不語。
死亡穀裡麵到處是沼澤,還有各種不明的毒物,走進去的人幾乎都葬身在裡麵,所以稱作死亡穀。
軍隊既然是慌忙逃竄進去的,匆忙間,一定會跌入沼澤的陷阱,這下更加是凶多吉少。
佟若雨強忍著心中的彷徨不安,忙掀開被子走到地上。
邱淩空攔到她跟前急切問道:“主子,你要去哪裡?”
佟若雨沉下臉來冷聲說道:“帶兵,解困。”
“……”他們微吃一驚。
邱淩空搖搖頭凝重說道:“主子,你現在身懷六甲,不方便上戰場,這事還是交給我們吧,你安心養胎。”
“在這種地方,如何安心養胎?”佟若雨不以為然冷聲道。
她現在心急如焚,如果不能確定赫連翊是否平安,即使她留在這裡,也是時時刻刻倍受煎熬。
妖風神色憂忡說道:“可是,主子,你才暈闋過去,身子本來就虛,不能……”
佟若雨揚起手來示,意讓他們彆說話。
她垂下眼眸撫了撫自己的腹部,揚起桀驁凜然的雙眸冷聲說道:“如果這點苦都熬不了,就不是我和赫連翊的孩子!他父親能突破百萬大軍的包圍,所向披靡,他自然不能太差勁!”
她又掃向他們淩厲說道:“立即召集人馬,出發!”
不出半柱香,佟家軍已經集合完畢。
佟若雨翻上馬背,扭頭睨了一眼身後的將士,淩厲說道:“能否一洗前辱,就看這一戰,你們準備好了嗎?”
“旗開必勝!旗開必勝!”身後的五萬軍馬齊聲吆喝。
“出發!”佟若雨揚手淩厲吆喝,“邱淩空,你帶一千人到前邊探路!”
“是!”邱淩空應了聲,忙揮手帶人率先趕去。
佟若雨領軍饒山崗走去,遠遠就聽到清脆悅耳的搖鼓聲,她忙勒住韁繩。
妖風隨後策馬來到她的旁邊小聲低念:“好像是什麼喜慶聲音。”
“喜慶聲音?”佟若雨納悶低念,心頭忽地多了一絲忐忑不安之感,他們在慶祝嗎?
後麵的將士也是沉默不語。
若不是有極其喜興的事情,誰會在這朝不保夕的地方奏樂?
極其喜興的事?
難不成被圍困的十三萬大軍已經……
佟若雨揚起手淡淡說道:“暫時歇一歇,待探子回來再說。”
良久,探子疾馬趕回來。
他翻下馬,隨即跑到佟若雨的跟前,單膝跪下急切說道:“軍師,前邊五十裡外,又大批敵軍往這邊逼近。”
“他們圍困了我軍主力,一定是來殲滅我們後勤部隊了。”佟若雨若有所思低念。
沉思了一陣子,她又試探問道:“前邊的搖鼓聲又是怎麼回事?”
探子稍帶納悶說道:“屬下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遠遠看見好像有一大群人抬著一個舞台,舞台上邊又不少穿著妖豔的女子在歌舞。一路走來,從未停過。”
“舞姬?”佟若雨越發迷惑低念。
頓了一會兒,她再試探問道:“摸清敵軍大約有多少人嗎?”
探子撅起眉頭滿帶憂慮說道:“恐怕……不下三十萬大軍。”
“……”妖風頓時吃了一驚。
五萬對三十萬,這幾乎是毫無勝算的,對方還鶯歌漫舞而來,分明是叫囂。
最強悍的軍心,恐怕也會動搖。